含有红尘的古诗句
作者:admin来源:厚学诗词网发表于:2020-04-30 12:01:07阅读:98
偈颂七十六首
宋释师范
逾月走红尘,生涯随处新。
逢人陪笑面,接物强精神。
侥幸遇明主,帡幪感重臣。
归来何以报,只此谢尧仁。
游景仁东园
宋苏辙
新春甫惊蛰,草木犹未知。
高人静无事,颇怪春来迟。
肩舆出东郊,轻裘试朝曦。
百草招生意,乔松解寒姿,尺书招友生,冠盖溢通逵。
人生瞬息间,幸此休暇时。
浊酒论浮蚁,嘉蔬荐柔荑。
春来莫嫌早,春去恐莫追。
公卿多王事,田野遂我私。
松筠自拥蔽,里巷得游嬉。
邻家并侯伯,朱门掩芳菲。
畦花被锦绣,庭桧森旌旗。
华堂绚金碧,叠观凝烟霏。
仿佛象宫禁,萧条远喧卑。
徐行日一至,何异已有之。
都城闭门早,众客纷将归。
垂杨返照下,归骑红尘飞。
但卜永日欢,未与清夜期。
人散众嚣绝,庭空星斗垂。
安眠万物外,高世良在兹。
寒食日戏赠李侍御
唐卢延让
十二街如市,红尘咽不开。
洒蹄骢马汗,没处看花来。
送昭远兄归陕
宋司马光
种种亲头白,帝城难少留。
倚门应有望,列鼎本无求。
清夜多归梦,红尘厌久游。
此行殊捧檄,辕下五骅骝。
经荒驿
唐张蠙
古驿成幽境,云萝隔四邻。
夜灯移宿鸟,秋雨禁行人。
废巷荆丛合,荒庭虎迹新。
昔年经此地,终日是红尘。
出行即事
宋胡仲弓
踏破几重云,来寻别墅春。
促装童仆懒,题壁主人嗔。
瘦岭盘山骨,枯藤络树身。
野花长满地,不犯软红尘。
道林寺居寄岳麓禅师二首
唐齐己
门前石路彻中峰,树影泉声在半空。寻去未应劳上下,
往来殊已倦西东。髭根尽白孤云并,心迹全忘片月同。
长忆高窗夏天里,古松青桧午时风。
山袍不称下红尘,各是闲居岛外身。两处烟霞门寂寂,
一般苔藓石磷磷。禅关悟后宁疑物,诗格玄来不傍人。
月照经行更谁见,露华松粉点衣巾。
遣怀
元陈基
策杖江皋每独行,园林二月未闻莺。
红尘陌上应千尺,白发春来又几茎。
自分才疏甘屏迹,久判人弃任浮萍。
汉庭亦有中常侍,安得才如马长卿。
和吴唐辅雪中同游西湖之作
宋郑刚中
平生闻说西湖好,眼碍红尘未得看。
款奉亲朋今始到,俯临波浪不知寒。
异乡把盏人都醉,同道论情我最欢。
莫向人头听传漏,且将灯烛照更阑。
百字令/念奴娇 德祐乙亥
宋褚生
半堤花雨。对芳辰消遣,无奈情绪。春色尚堪描画在,万紫千红尘土。鹃促归期,莺收佞舌,燕作留人语。绕栏红药,韶华留作孤主。真个恨杀东风,几番过了,不似今番苦。乐事赏心磨灭尽,忽见飞书传羽。湖水湖烟,峰南峰北,总是堪伤处。新塘杨柳,小腰犹自歌舞。
【注释】:
1275 年(宋恭宗德祐元年),皇帝年幼,朝政大权操纵在贾似道这个奸相手中。元兵大兵南下,临安已为其囊中物。朝廷上下恐慌一片。独有贾似道却匿情不报,在杭州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曾有人作诗讽刺他:“山上楼台湖下船 ,平章醉后懒朝天。羽书莫报樊城急,新得蛾眉正少年。”
这首词《百字令》即作于此时。词的基调较为哀婉动人,令人心中自然升腾起一种对贾氏之流的切齿之恨 。在1276 年 ,元兵攻入临安,太后降诏投降,南宋小朝廷临安至此而亡。
上阕写杭州西湖景色 。“半堤花雨”起句,扣住西湖 。游人绕堤游览 ,堤上春花凋残 、落地如雨;“ 对芳辰 ”三月暮春。这样的西湖景观,写得既概括 ,又形象。“消遣无奈情绪”,“无奈”,空虚廖落、无可奈何。愁绪满腹,赏景排遣,谁知所对芳辰,竟是春意阑珊,反而加重了内心的愁绪。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酒消愁愁更愁 。”下面数句写触目所见 ,其中浸透了这种对景难排的惜春 、伤春之情 。“ 春色尚堪描画在 ,万紫千红尘土”春色虽尚堪描画,但如锦如簇的春花已尘落矣。好景不长,大势已去。
“ 鹃促归期,莺收佞舌,燕作留人语。”杜鹃哀啼,呼唤归去。黄莺收起歌喉,春光寥寂;惟有紫燕呢喃,尚作留语。“绕栏红药,韶华留此孤主”:红红的芍药花在栏干边盛开,仍在装点着春色,灼人的红色 ,却点缀在“万紫千红”已“尘土”的背景之上,使人寂寞 ,甚至有点惨然!“韶华留此孤主”情景双绘,它既是西湖景色的聚焦点,又是情感流露的突破口 。对着“绕栏芍药”,词人心中的凄凉幽怨之情喷发而出,使人顿起惜春、伤春之情。
“真个恨杀东风 ,几番过了,不似今番苦。”总揽上阙 、引出下阙。“真个”表明恼恨已极。东风过了,春意阑珊,令人可恨。细分析词人恨之所在,不是自然界的节序更替,而是人事的沧桑变化 。“乐事赏心磨灭尽 ,忽见飞书传羽”。直陈其事,南宋君臣的宴安享乐如过眼云烟,倾刻磨灭,而军情紧急,北兵将至。
“ 湖水湖烟,峰南峰北,总是堪伤处。”面对大好河山 ,而亡国之祸将临 ,此景此情,令人怎不神伤。字字凄咽,语语沉痛!联系“无奈情绪”其政治内涵,更一目了然了。“新塘杨柳,小腰犹自歌舞。”此景写情 ,曲笔直书 ,表达极为含蓄 。回到春景,“ 犹自”两字,用笔拙重,如王安石诗中表意。“隔江犹唱后庭花 ”。 杨柳袅娜,如在东风中舒腰曼舞,它何曾懂得世人忧国伤时的苦痛呢!
这是一首暮春游湖,即景抒怀之作。但诗中表达的意蕴已大大超越了赏景的本身 。在国破家亡之际,诗中心中所想的不是花枝柳色,而是国家兴亡。词中的暮春之景,恰如将亡的偏安南宋王朝。清朝陈廷焯在《 白雨斋诗话 》中评论此词说 :“宋德祐太学生《百字令》。《祝英台近》两篇,字字譬喻,然不得谓之比也 。此词太浅露、未合风之旨。”这篇评论非作者本意,是陈氏未揣透之。
偶见孟博送仲久诗章辄题二绝代赠
宋赵汝腾
且看青山覆白云,悠悠世事谩知闻。
扁舟却绝长江去,回首红尘路欲分。
追和子由去岁试举人洛下所寄九首暴雨初晴楼
宋苏轼
客路三年不见山,上楼相对梦魂间。
明朝却踏红尘去,羞向清伊照病颜。
【原题】:
追和子由去岁试举人洛下所寄九首暴雨初晴楼上晚景
飞来山
宋蒋堂
有山昔飞来,神怪安可测。
万壑鼓风雷,千岩为羽翼。
胡为忽移徒,到此无倾侧。
灵越得奇峰,琅琊失遗迹。
烟云随而至,杉篁古所植。
如何草创时,偶作瞿昙宅。
闻之有苾蒭,岁久苦刓刻。
凿声响深崖,火烬淬层壁。
平为土木基,蔑有苍翠色。
金粟千亿身,窣堵百馀尺。
回廊尽复叠,寸地无间隙。
一聚红尘中,万瓦青烟羃。
成彼有为善,斯可长太息。
我试来寻山,山形俱变易。
方念此崭绝,安得如往昔。
不谓山之足,下落言偃室。
知是骞翥时,于兹堕岩石。
屹尔画疆畔,其谁敢侵蚀。
随宜得形胜,触目见崷崒。
小桂结浓阴,清露有疏滴。
巾履日可赏,琴樽雅成饰。
多谢对幽岑,亦足开烦臆。
若在祇园间,岂更存馀碧。
满江红慢
元姬翼
百炼千磨,成底事、襟怀冰雪。向积尘堆里洒落,要明心月。根本泉源空到底,波澜枝叶休分别。遍世间、谁不是行人,何须说。丹宜秘,囊宜结。居无室,行无辙。更莫思人我,是非优劣。鹦鹉雕笼因解语,杜鹃枝上空流血。对利名、车马软红尘,牢藏舌。
和张伯常岘山亭晚起元韵
宋曾巩
挥手红尘意浩然,夙兴招客与扳联。
烟云秀发春前地,草木清含雪后天。
已卜耕桑临富水,暂抛鱼鸟去伊川。
更追羊杜经行乐,况有风骚是谪仙。
长安古意
唐卢照邻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啼花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天中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纬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著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
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
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
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唯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汉魏六朝以来就有不少以长安洛阳一类名都为背景,描写上层社会骄奢豪贵生活的作品,有的诗篇还通过对比寓讽,如左思《咏史》(“济济京城内”一首)。卢照邻此诗即用传统题材以写当时长安现实生活中的形形色色,托“古意”实抒今情。全诗可分四部分。
第一部分(从“长安大道连狭斜”到“娼妇盘龙金屈膝”)铺陈长安豪门贵族争竞豪奢、追逐享乐的生活。首句就极有气势地展开大长安的平面图,四通八达的大道与密如蛛网的小巷交织着。次句即入街景,那是无数的香车宝马,穿流不息。这样简劲地总提纲领,以后则洒开笔墨,恣肆汪洋地加以描写:玉辇纵横、金鞭络绎、龙衔宝盖、凤吐流苏……,真如文漪落霞,舒卷绚烂。这些执“金鞭”、乘“玉辇”,车饰华贵,出入于公主第宅、王侯之家的,当然不是等闲人物。“纵横”可见其人数之多,“络绎”不绝,那追欢逐乐的生活节奏是旋风般疾速的。这种景象从“朝日”初升到“晚霞”将合,二六时中无时或已。在长安,不但人是忙碌的,连景物也繁富而热闹:写“游丝”是“百尺”,写“娇鸟”则成群,“争”字“共”字,俱显闹市之闹意。写景俱有陪衬之功用。以下写长安的建筑,而由“花”带出蜂蝶,乘蜂蝶游踪带出常人无由见到的宫禁景物,笔致灵活。作者并不对宫室结构全面铺写,只展现出几个特写镜头:宫门,五颜六色的楼台,雕刻精工的合欢花图案的窗棂,饰有金凤的双阙的宝顶……,使人通过这些接连闪过的金碧辉煌的局部,概见壮丽的宫殿的全景。写到豪门第宅,笔调更为简括:“梁家(借穷极土木的汉代梁冀指长安贵族)画阁中天起”,其势巍峨可比汉宫铜柱。这文彩飞动的笔墨,纷至沓来的景象,几令人目不暇接而心花怒放。于是,在通衢大道与小街曲巷的平面上,矗立起画栋飞檐的华美建筑,成为立体的大“舞台”,这是上层社会的极乐世界。这部分花不少笔墨写出的市景,也构成全诗的背景,下一部分的各色人物仍是在这背景上活动的。
长安是一片人海,人之众多竟至于“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这里“豪贵骄奢,狭邪艳冶,无所不有”,写来够瞧的。作者对豪贵的生活也没有全面铺写,却用大段文字写豪门的歌儿舞女,通过她们的情感、生活以概见豪门生活之一斑。这里有人一见钟情,打听得那仙子弄玉(“吹箫向紫烟”)般美貌的女子是贵家舞女,引起他的热恋:“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那舞女也是心领神会:“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借问”四句与“比目”四句,用内心独白式的语言,是一唱一和,男有心女有意。“比目”“鸳鸯”“双燕”一连串作双成对的事物与“孤鸾”的对比,“何辞死”“不羡仙”“真可羡”“好取”“生憎”的果决反复的表态,极写出爱恋的狂热与痛苦。这些专写“男女”的诗句,诚如闻一多赞叹的,比起“相看气息望君怜,谁能含羞不肯前”(简文帝《乌栖曲》)一类“病态的无耻”、“虚弱的感情”,“如今这是什么气魄”,“这真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宫体诗的自赎》)。通过对舞女心思的描写,从侧面反映出长安人们对于情爱的渴望。以下以双燕为引,写到贵家歌姬舞女的闺房(“罗帷翠被郁金香”),是那样香艳;写到她们的梳妆(“片片行云着蝉翼,纤纤初月上鸦黄”),是那样妖娆,“含娇含态情非一”呵。打扮好了,于是载入香车宝马,随高贵的主人出游了。这一部分结束的二句“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刻龙纹的阖叶,车饰。“屈膝”同“屈戌”。)”与篇首“青牛白马七香车”回应,标志对长安白昼闹热的描写告一段落。下一部分写长安之夜,不再涉及豪门情事,是为让更多种类的人物登场“表演”,同时,从这些人的享乐生活也不难推知豪门的情况。可见用笔繁简之妙。
第二部分(从“御史府中乌夜啼”到“燕歌赵舞为君开”)主要以市井娼家为中心,写形形色色人物的夜生活。《汉书·朱博传》说长安御史府中柏树上有乌鸦栖息数以千计,《史记·汲郑列传》说翟公为廷尉罢官后门可罗雀,这部分开始二句即活用典故。“乌夜啼”与“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写出黄昏景象,表明时间进入暮夜。“雀欲栖”则暗示御史、廷尉一类执法官门庭冷落,没有权力。夜长安遂成为“冒险家”的乐园,这里有挟弹飞鹰的浪荡公子,有暗算公吏的不法少年(汉代长安少年有谋杀官吏为人报仇的组织,行动前设赤白黑三种弹丸,摸取以分派任务,故称“探丸借客”),有仗剑行游的侠客……,这些白天各在一方的人气味相投,似乎邀约好一样,夜来都在娼家聚会了。用“桃李蹊”指娼家,不特因桃李可喻艳色,而且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成语,暗示那也是人来人往、别有一种闹热的去处。人们在这里迷恋歌舞,陶醉于氛氲的口香,拜倒在紫罗裙下。娼门内“北堂夜夜人如月”,似乎青春可以永葆;娼门外“南陌朝朝骑似云”,似乎门庭不会冷落。这里点出从“夜”到“朝”,与前一部分“龙含”二句点出从“朝”到“晚”,时间上彼此连续,可见长安人的享乐是夜以继日,周而复始。长安街道纵横,市面繁荣(“五剧”、“三条”、“三市”指各种街道),而娼家特多(“南陌北堂连北里”),几成“社交中心”。除了上述几种逍遥人物,还有大批禁军军官(“金吾”)玩忽职守来此饮酒取乐。这里是各种“货色”的大展览。《史记·滑稽列传》写道:“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罗襦襟解,微闻芗(香)泽”,这里“罗襦宝带为君解”,即用其一二字面暗示同样场面。古时燕赵二国歌舞发达且多佳人,故又以“燕歌赵舞”极写其声色娱乐。这部分里,长安各色人物摇镜头式地一幕幕出现,“通过‘五剧三条’的‘弱柳青槐’来‘共宿娼家桃李蹊’。诚然,这不是一场美丽的热闹。但这颠狂中有战栗,堕落中有灵性”(闻一多),决非贫血而萎靡的宫体诗所可比拟。
第三部分(从“别有豪华称将相”至“即今惟见青松在”)写长安上层社会除追逐难于满足情欲而外,别有一种权力欲,驱使着文武权臣互相倾轧。这些被称为将相的豪华人物,权倾天子(“转日回天”)、互不相让。灌夫是汉武帝时将军,因与窦婴相结,使酒骂座,为丞相武安侯田蚡族诛(《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萧何,为汉高祖时丞相,高祖封功臣以其居第一,武臣皆不悦(《史记·萧丞相世家》)。“意气”二句用此二典泛指文臣与武将之间的互相排斥、倾轧。其得意者骄横一时,而自谓富贵千载。这节的“青虬(龙类,指骏马)紫燕(骏马名)坐春风”、“自言歌舞长千载”二句又与前两部分中关于车马、歌舞的描写呼应。所以虽写别一内容,而彼此关联钩锁,并不游离。“自言”而又“自谓”,则讽意自足。以下趁势转折,如天骥下坡:“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指墓田)。”这四句不惟就“豪华将相”而言,实一举扫空前两部分提到的各类角色,恰如沈德潜所说:“长安大道,豪贵骄奢,狭邪艳冶,无所不有。自嬖宠而侠客,而金吾,而权臣,皆向娼家游宿,自谓可永保富贵矣。然转瞬沧桑,徒存墟墓。”(《唐诗别裁》)四句不但内容上与前面的长篇铺叙形成对比,形式上也尽洗藻绘,语言转为素朴了。因而词采亦有浓淡对比,更突出了那扫空一切的悲剧效果。闻一多指出这种新的演变说,这里似有“劝百讽一”之嫌。而宫体诗中讲讽刺,多么生疏的一个消息!
第四部分即末四句,在上文今昔纵向对比的基础上,再作横向的对比,以穷愁著书的扬雄自况,与长安豪华人物对照作结,这里显见左思“济济京城内”一诗影响。但左诗八句写豪华者,八句写扬雄。而此诗以六十四句篇幅写豪华者,其内容之丰富,画面之宏伟,细节之生动都远非左诗可比;末了以四句写扬雄,这里的对比在分量上似不称而效果更为显著。前面是长安市上,轰轰烈烈;而这里是终南山内,“寂寂寥寥”。前面是任情纵欲倚仗权势,这里是清心寡欲、不慕荣利(“年年岁岁一床书”)。而前者声名俱灭,后者却以文名流芳百世(“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虽以四句对六十四句,自有“秤锤虽小压千斤”之感。这个结尾不但在迥然不同的生活情趣中寄寓着对骄奢庸俗生活的批判,而且带有不遇于时者的愤慨寂寥之感和自我宽解的意味。它是此诗归趣所在。
七古中出现这样洋洋洒洒的巨制,为初唐前所未见。而且更好在感情充沛,力量雄厚。它主要采用赋法,但并非平均使力、铺陈始终;而是有重点、有细节的描写,回环照应,详略得宜;而结尾又颇具兴义,耐人含咏。它一般以四句一换景或一转意,诗韵更迭转换,形成生龙活虎般腾踔的节奏。同时,在转意换景处多用连珠格(如“……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或前分后总的复沓层递句式(如“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南陌北堂……”,“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专权意气……”),使意换辞联,形成一气到底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这样,就结束了陈隋“音响时乖,节奏未谐”的现象,“一变而精华浏亮;抑扬起伏,悉谐宫商;开合转换,咸中肯綮”(《诗薮》内编卷三);所以,胡应麟极口赞叹道:“七言长体,极于此矣!”(同上)虽然,此诗词彩的华艳富赡,犹有六朝余习,但大体上能服从新的内容需要;前几部分铺陈豪华故多丽句,结尾纵、横对比则转清词,所以不伤于浮艳。在宫体余风尚炽的初唐诗坛,卢照邻“放开粗豪而圆润的嗓子”,唱出如此歌声,压倒那“四面细弱的虫吟”,在七古发展史上确是可喜的新声,而就此诗本身的艺术价值而论,也足使他被誉为“不废江河万古流”的。
(周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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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材罗江云盖寺二首
宋程公许
处处名山屐齿留,尽忙也合此间游。
重楼高压青螺顶,二水横分白鹭洲。
岁月尽饶僧结足,风烟耐与客消愁。
红尘岐路重回首,车毂憧憧古益州长。
送文慧师归眉山
宋司马光
至人心如云,去住叭所适。
飘摇涉四海,岂复校喧寂。
朅来王城游,红尘暖晨夕。
忽思还故峰,不可留宿昔。
离合毕自然,於何寄驭戚。
从兹坐林下,白首傲泉石。
山鸟集掌中,巴猿侍瓶锡。
寺前烟蔓深,何处求行迹。
水龙吟 用前韵,赠答光辅
元白朴
倚阑千里风烟,下临吴楚知无地。有人高枕,楼居长夏,画眠夕寐。惊觉游仙,紫毫吐凤,玉觞吞蚁。更谁人似得,渊明太白,诗中趣、酒中味。惭愧东溪处士,待他年、好山分翠。人生何苦,红尘陌上,白头浪里。四壁窗明,雨盂粥罢,暂时打睡。尽闻鸡祖逖,中宵狂舞,蹴刘琨起。
次韵杨秘监馆中留题
宋王炎
把杯方喜挹流霞,照眼骊珠重拜嘉。
庭下满生书带草,胸中宜吐笔头花。
敢言策足樊贤躅,独幸游心泳圣涯。
谁谓蓬莱云气远,此中清閟即仙家。
红尘飞不到壶天,风月幽怀属老仙。
自笑枯肠无好语,且呼黄奶曲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