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梦思的诗句
作者:admin来源:厚学诗词网发表于:2020-05-04 08:35:46阅读:169
李允蹈再诗言别次韵
宋孙应时
仙人骑长鲸,醉与月相追。
落笑千万篇,要与风雅期。
里耳心巴唱,未省白雪词。
欲当莫邪锋,断毛真一吹。
文章游戏耳,功名须鼎彝。
推毂天下士,岂无劂当时。
我愚敢望君,君胡首肯之。
酒酣激清啸,八极隘指麾。
丈夫吧岁晚,不恨不别离。
行行爱体素,江湖劳梦思。
行云
宋欧阳修
叠叠烟波隔梦思,离愁几日减要围。
行云自亦伤无定,莫就行云托信归。
题彭城南台寺苏眉山诗刻後
宋贺铸
秋风媿度老江蓠,鼎水眉峰隔梦思。
下走误传宣室召。上前谁进子虚辞。
东坡麋鹿同三径,西掖鵷鸾占一枝。
独有野僧违一俗,翠珉新勒旧题诗。
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
唐李白
忆昔洛阳董糟丘,为余天津桥南造酒楼。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海内贤豪青云客,就中与君心莫逆。
回山转海不作难,倾情倒意无所惜。
我向淮南攀桂枝,君留洛北愁梦思。
不忍别,还相随。
相随迢迢访仙城,三十六曲水回萦。
一溪初入千花明,万壑度尽松风声。
银鞍金络倒平地,汉东太守来相迎。
紫阳之真人,邀我吹玉笙。
餐霞楼上动仙乐,嘈然宛似鸾凤鸣。
袖长管催欲轻举,汉中太守醉起舞。
手持锦袍覆我身,我醉横眠枕其股。
当筵意气凌九霄,星离雨散不终朝,
分飞楚关山水遥。
余既还山寻故巢,君亦归家渡渭桥。
君家严君勇貔虎,作尹并州遏戎虏。
五月相呼度太行,摧轮不道羊肠苦。
行来北凉岁月深,感君贵义轻黄金。
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我醉饱无归心。
时时出向城西曲,晋祠流水如碧玉。
浮舟弄水箫鼓鸣,微波龙鳞莎草绿。
兴来携妓恣经过,其若杨花似雪何。
红妆欲醉宜斜日,百尺清潭写翠娥。
翠娥婵娟初月辉,美人更唱舞罗衣。
清风吹歌入空去,歌曲自绕行云飞。
此时行乐难再遇,西游因献长杨赋。
北阙青云不可期,东山白首还归去。
渭桥南头一遇君,酂台之北又离群。
问余别恨知多少,落花春暮争纷纷。
言亦不可尽,情亦不可极。
呼儿长跪缄此辞,寄君千里遥相忆。
【注释】:
此诗当是李白在天宝十二年以前所做。详细叙述了诗人与好友元参军的交往,是了解李白生平、思想的重要作品。谯郡:今安徽毫县。元参军:名演。诗中,写到了诗人在太原时,受到元参军父子的热情款待、相偕游览晋祠的情景。
君家严君:指元参军的父亲。貔(pi)虎:猛兽。这句喻元参军的父亲是勇猛的将军。
作尹句:并州:泛指今山西太原一带,开元十一年已改为府。尹:官名。《新唐书·百官志》:(开元)十一年,太原府亦置尹及少尹,以尹为留守,少尹为副留守,既是地方长官,同时兼管军事。遏:阻止。戎虏:强敌。
五月二句:这年五月李白与元参军翻越太行山到太原游玩。摧轮:曹操《苦寒行》:“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摧轮:折断车轮,喻太行山路弯曲狭窄难行。
北凉:似误,应作北京,唐代称太原为北京。
琼杯句:喻酒菜和食具的精美。案:有足的托盘。
时时句:晋祠在唐太原城之西南,故云出向城西曲。
龙鳞:形容波纹的细碎。莎(梭suo):河边水草。
宜:适应。在斜日的映照下,容貌更加美丽。
百尺句:写:画,这里作映照。翠娥:美女,这句说美人的影子照在水中。
蝉娟:美好的样子。初月辉:形容脸容象新月一般皎洁。
更唱:轮流唱。
这首“忆旧游”的诗是作者写寄给好友元演的,演时为亳州(即谯郡,州治在今安徽亳县)参军。诗曾收入《河岳英灵集》,其中又提到长安失意之事,故当作于天宝三载(744)至十二载(753)间。诗中历叙与元演四番聚散的经过,于入京前游踪最为详明,是了解作者生平及思想的重要作品。乍看来,此诗不过写作者青年时代裘马轻狂的生活,至涉及纵酒挟妓、与道士交游等内容,似乎并无多少积极的思想意义。其实不然。须知它是写于作者“曳裾王门不称情”政治遭遇失意,对于社会现实与世态人情均有深入的体验之后。因此,“忆旧游”便不仅有怀旧而且有非今的意味。诗人笔下那恣意行乐的生活,是作为“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污浊官场生活的对立面来写的;其笔下那脱略形迹的人物,又是作为上层社会虚伪与势利的对立面来写的,自有言外之意在。
诗篇的组织,以与元演的离合为经纬,共分四段。前三段依次给读者展现出许多美好的情事。
第一段从“忆昔洛阳董糟丘”到“君留洛北愁梦思”,追忆诗人在洛阳时的放诞生活及与元演的第一番聚散。这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诗人鲜明的自我形象。从洛阳一酒家(“董糟丘”)说起,这个引子就是李白个性特征的表现。“为余天津桥(在洛阳西南之洛水上)南造酒楼”,是一个何等主观的夸张!在自称“酒中仙”的诗人面前,简直就没有一个配称能饮酒的人。少年李白生活豪纵,充满进取精神,饮酒是追求一种精神上的解放:“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一醉”而至于“累月”,又是一个令人惊讶、令人叫绝的夸张,在这样的人面前真正是“万户侯何足道哉”!至于他的交游,尽是“海内贤豪青云客”,而其中最称“莫逆”之交的又是谁呢?以下自然带出元参军。随即只用简短两句形容其交谊:彼此“倾情倒意”到可以为对方牺牲一切(“无所惜”)的地步,以至“回山转海”也算不得什么(“不为难”)了。既叙得峻洁,又深蕴真情笃意。刚开这样一个头,以下就说分手了,那时李白旋赴淮南(“攀桂枝”指隐居访道事,语出淮南小山《招隐士》,而元“留洛北”。不过这开头已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二段之间有两个过渡句。“不忍别”承上“君留洛北愁梦思”,写二人分手的依依不舍;“还相随”又引起下文第二番相会。有此二句上下衔接极为自然。
第二段从“相随迢迢访仙城”到“君亦归家渡渭桥”,追忆偕元演同游汉东郡即随州(州治在今湖北随县),与汉东太守及道士胡紫阳游乐情事。先写二人访仙城山,泛舟赏景,后换马陆行来到汉东。“相随”六句写风光,写行程,简洁入妙,路“迢迢”、“水回萦”、“初入”、“度尽”,使人应接不暇。然后,与远道出迎的汉东太守见面了。汉东太守的形象在此段中最生动可爱,他没有半点专城而居的官架子。他与紫阳真人固然是老朋友,对李白也是倾盖如故。这几位忘形之交在随州苦竹院──“餐霞楼”饮酒作乐,道士与诗人一同伴奏,汉东太守则起舞弄影。没有尊卑,毫无拘束,本来就洒脱的诗人举措更随便了,不但喝得烂醉,甚而忘形到“我醉横眠枕其股”了。然而太守对此则不以为忤,还脱下锦袍给他盖上。这一幕“解衣衣我”的场面写来感人肺腑。此段环境氛围描写亦妙,与道院相称。“餐霞”的楼名,如“凤鸣”的仙乐,都造成一种飘飘然非人世间的感觉。欢会如此高兴(“当筵意气凌九霄”),而分手又显得多么容易啊(“星离雨散不终朝”)。诗人与元演又作劳燕分飞,“余既还山寻故巢,君亦归家渡渭桥”,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至此,诗情出现一个跳跃,直接进入第三段从“君家严君勇貔虎”到“歌曲自绕行云飞”,追忆诗人在并州受元演及其父亲热情款待的情况。从“五月相呼”句看,诗人是应元演的盛意邀请,离开安陆,同经太行山到太原府(并州)去的。曹操诗云:“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苦寒行》)然而诗人兴致很高,时令也很好,所以“摧轮不道羊肠苦”。这一段写人,以元参军为主。先从其“严君”(父亲)写起,不仅引进一个陪衬人物,同时也在于显示元演将家子的身分。李白在元演那里真是惬意爽心极了:“行来北京(太原)岁月深,感君贵义轻黄金。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我醉饱无归心。”他们还时常光顾城西的名胜古迹晋祠。晋水从这儿发源,风光极美。浮舟弄水,击鼓吹箫,真是快乐。以下六句专写欣赏女伎的歌舞,“其若杨花似雪何”一句大有“行乐须及春”(《月下独酌》)之慨。玩乐直到傍晚,他们还不想归去。“斜日”的红光与歌女们的红妆醉颜相乱,特别迷人;美人的倩影倒映清清的潭水中,风光绮丽。这时新月初上,美人的面容象月色般皎洁,她们轮番歌唱、起舞;歌声悠扬,随风远去,追逐行云……。这里,“黄金白璧买歌笑”已化为生动鲜明的图景,可谓尽态极妍了。
第四段从“此时行乐难再遇”到篇末。一句收束前文,然后写到长安失意时与元又一度相逢。与前三段都不同,这里没有情事的追忆,只用“渭桥南头一遇君,酂台(在谯郡)之北又离群”一笔带过,是说关中一面,元即赴谯郡,似乎是握手已违。大约那时诗人身不自由,心亦不自在吧!关于诗人在长安的境遇,也只有含蓄的两句话:“北阙青云不可期,东山白首还归去。”然而它包含多少人事感慨啊。一向旷达的诗人,竟也发出了“问余别恨今多少”的感喟,而暮春落花景象更增添了这种别恨。这种心境是“言亦不可尽,情亦不可及”,诗人只有通过怀旧(“遥相忆”)的方式来排遣了。当其“呼儿长跪缄此辞”拟以寄远时,心头该是怎样一种滋味!
此诗提到“北阙青云不可期”,显然是含着牢骚的。但它在写法上与《行路难》、《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赠从弟南平太守之遥》等等直抒旨意、嘻笑怒骂的长篇不同。它对现实的愤懑几乎没有正面的叙写,而对往日旧梦重温却写得恣肆快畅、笔酣墨饱。通过对故人往事的理想化、浪漫化,突出了现实的缺恨。因此它既有李白歌行通常所有的纵横奔放的优点,又兼有深沉含蓄的特点。这是此诗艺术上的优长之一。
关于此诗的结构,《唐宋诗醇》说得好:“此篇最有纪律可循。历数旧游,纯用叙事之法。以离合为经纬,以转折为节奏。结构极严而神气自畅。至于奇情胜致,使览者应接不暇,又其才之独擅者耳。”这是说,此诗与李白七古通常那种“纵逸”的、无法而法的作风不同,而是按实有的经历如实写出,娓娓道来,层次分明,结构严谨,写法却又极富变化,颇多淋漓兴会之笔。通篇以七言句为主,间出三、五、九字句,且偶而出现奇数句(如“当筵意气”以下三句成一意群),于整饬中见参差,终能“神气自畅”。这是此诗艺术上另一个优长。
(周啸天)
池州和同官咏梅花
宋张道洽
疎疎竹外枝,短短水边篱。
南雪若相避,东风殊不知。
兰荃皆弱植,桃杏总凡姿。
坐叹逋仙远,清宵费梦思。
赠别成明府赴剑南
唐韩翃
朝为三室印,晚为三蜀人。遥知下车日,正及巴山春。
县道橘花里,驿流江水滨。公门辄无事,赏地能相亲。
解衣初醉绿芳夕,应采蹲鸱荐佳客。霁水远映西川时,
闲望碧鸡飞古祠。爱君乐事佳兴发,天外铜梁多梦思。
陈弥高惠诗次韵言谢一首
宋王阮
南来日日访人才,始得清诗副所怀。
我计已成桴入浮,君行初似橘逾淮。
十年旅梦思乘兴,千里征尘忽及阶。
见说又为勋业去,独能无意侣洪崖。
寄江州赵倅季茂二首时过溧阳舟中正遇顺风张
宋岳珂
庾公楼上凭栏时,一片归云费梦思。
乡国情怀应念我,江山风月定分谁。
青衫休为墓陵湿,紫气先寻牛渚期。
好是初秋藕花候,蛾眉尊酒正相宜。
【原题】:
寄江州赵倅季茂二首时过溧阳舟中正遇顺风张帐
碧涧书堂
宋林梦英
临川遇邹君,示我铜陵辨。
相邀游其间,百闻须一践。
自从双耳聋,已办两足茧。
武夷乃招隐,仙都辄策蹇。
遥睇麻源村,梦思劳辗转。
今披碧涧记,华罔订讹舛。
疑雠吁莫论,是非争之褊。
但欣泉石奇,堂成书可辇。
晁侯云梦胸,妙处参坟典。
家有万竹坡,琳琅閟营翦。
徘徊康乐旧,此偿尤不浅。
人生贵自得,假物非至善。
山川侈遭逢,所托各偕显。
严光钓越滩,叔子登楚岘。
气象不低摧,吾从志当勉。
相思邀示到,烟霞自舒卷。
唯应原上月,共照人孤狷。
送夏侯审
唐韩翃
谢公邻里在,日夕问佳期。春水人归后,东田花尽时。
下楼闲待月,行乐笑题诗。他日吴中路,千山入梦思。
净居主人索诗急笔赋
宋陈造
净居栋宇犀辟尘,山居不乏尘外人。
我来肯作厌客想,老语一一刊翠珉。
频年愧烦香积供,醉后狂言亦安用。
诗成每博覆瓿讥,更向丛林系轻重。
皎公启公后进师,好事继今谁似之。
他年落笔须妙质,政自两公劳梦思。
别陈尉
宋方岳
市桥晴柳拂朱旗,天际九华劳梦思。
鸂鶒滩深犹昨日,鸬鹚杓醉复何时。
微官梅隐亦风度,寒食梨花更别离。
蚤晚暮云春树底,烹鱼倘有入京诗。
挽陈东湖先生
汉张衡
德星难再聚,薤露重兴悲。
客忆芹边脍,孙寻膝上饴。
人门惟水竹,拜像见须眉。
吾父亦丁丑,白云增梦思。
旅梦
唐罗隐
旅梦思迁次,穷愁有叹嗟。子鹅京口远,粳米会稽赊。
漏涩才成滴,灯寒不作花。出门聊一望,蟾桂向人斜。
山房秋日即事
宋郑清之
雨后鸣湍走碧溪,水声秋意恰相宜。
窥蝉螳臂方衷甲,涿蚓鸡群竞济师。
初月挂檐窗未觉,新凉入牖簟先知。
西风早已催征棹,管领莼鲈入梦思。
淮上寄赵茂实
宋戴复古
渺渺长淮路,秋风落木悲。
乾坤限南北,胡虏迭兴衰。
志士言机会,中原入梦思。
江湖好山色,都在夕阳时。
秋兴 其一
元王冕
万里山河一局棋,旷怀百感独伤悲。
石麟夜雨生新恨,铜雀春风属旧时。
雪卷流沙驮信远,天沈辽海鹤书迟。
五陵年少俱零落,回首故园空梦思。
谢易实甫赠庐山泉
清陈宝箴
年不践匡庐径,读画因君系梦思。
饷我新泉分瀑布,瀹将春茗助敲诗。
清流合让支筇客,辟地须寻面壁师。
安得草堂容设榻,一瓯睡足日高时。
晚春卧疾寄张八子容①
唐孟浩然
南陌春将晚,北窗犹卧病。林园久不游,草木一何盛。
狭迳花障迷,闲庭竹扫净。翠羽戏兰苕,赪鳞动荷柄。
念我平生好,江乡远从政。云山阻梦思,衾枕劳歌咏。
歌咏复何为,同心恨别离。世途皆自媚,流俗寡相知。
贾谊才空逸,安仁鬓欲丝。遥情每东注,奔晷复西驰。
常恐填沟壑,无由振羽仪。穷通若有命,欲向论中推。
① 诗题又作“晚春卧病寄张八”。张八子容:张子容,行八,诗人好友,事见辛文房《唐才子传》。
② 将尽:一作“迷障”。净,一作“尽”。
③ 翠羽:即翡翠鸟。苕:一名紫葳,即凌霄花。□[赤贞]鳞:即鲤鱼。
④ 安仁:潘岳字安仁。
⑤ 振羽仪:指仕途得意,做官升迁。
⑥ 论:指刘芳《穷通论》。
咏怀古迹五首
唐杜甫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
羯胡事主终无赖,词客哀时且未还。
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摇落深知宋玉悲,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萧条异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舟人指点到今疑。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
翠华想像空山里,玉殿虚无野寺中。
古庙杉松巢水鹤,岁时伏腊走村翁。
武侯祠屋常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福移汉祚难恢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注释】:
五溪:指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溪,在今湘、黔、川边境。庾信:梁朝诗人。云雨:宋玉在《高唐赋》中述楚襄王游高唐,梦一妇人,自称巫山之女,临别时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阳台,山名,在今四川省巫山县。明妃:即王昭君。据《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肯与,工人乃丑图之,遂不得见。”后画工毛延寿被杀。永安宫:在今四川省奉节县。伊吕:指商朝伊尹,周朝吕尚,皆开国名相。萧曹:指萧何、曹参,均系辅佐刘邦建汉的名
臣。
【简析】:
这五首诗是诗人游江陵、归州一带,访庾信故居、宋玉宅、昭君村、蜀先主庙、武侯祠,因古迹怀古人并自我伤感而作,一气贯成,为一组诗,亦可分首独咏。第一首写庾信。诗人一直是赞美庾信的,诗中由庾的遭遇联系起自己的境况。“且未还”既指自己不能从西南回长安,也指庾信不能从北朝回江陵。第二首写屈原弟子宋玉,既表明诗人崇拜他的词章,又深感同样的悲凉寂寞,感慨中对国运的兴衰怀有讽喻。第三首写王昭君,全诗从“怨”字落墨,并使发出无穷怨恨之声的琵琶作为昭君的化身,别具一格。第四首通过老百姓对刘备崩驾地的四时祭祀之勤,表达了对刘备和孔明君臣的崇敬,同时对诗人的飘泊生活不胜感慨,将荒凉的景象写得分外有情。第五首是对诸葛亮更高的评价,艺术感染力极强,不象是在发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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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落深知宋玉悲, 风流儒雅亦吾师。
怅望千秋一洒泪, 萧条异代不同时。
江山故宅空文藻, 云雨荒台岂梦思。
最是楚宫俱泯灭, 舟人指点到今疑。
《咏怀古迹五首》是杜甫大历元年(766)在夔州写成的一组诗。夔州和三峡一带本来就有宋玉、王昭君、刘备、诸葛亮、庚信等人留下的古迹,杜甫正是借这些古迹,怀念古人,同时也抒写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感。这首《咏怀古迹》是杜甫凭吊楚国著名辞赋作家宋玉的。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写楚襄王和巫山神女梦中欢会故事,因而传为巫山佳话。又相传在江陵有宋玉故宅。所以杜甫暮年出蜀,过巫峡,至江陵,不禁怀念楚国这位作家,勾起身世遭遇的同情和悲慨。在杜甫看来,宋玉既是词人,更是志士。而他生前身后却都只被视为词人,其政治上失志不遇,则遭误解,至于曲解。这是宋玉一生遭遇最可悲哀处,也是杜甫自己一生遭遇最为伤心处。这诗便是瞩目江山,怅望古迹,吊宋玉,抒己怀;以千古知音写不遇之悲,体验深切;于精警议论见山光天色,艺术独到。
杜甫到江陵,在秋天。宋玉名篇《九辩》正以悲秋发端:“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其辞旨又在抒写“贫士失职而志不平”,与杜甫当时的情怀共鸣,因而便借以兴起本诗,简洁而深切地表示对宋玉的了解、同情和尊敬,同时又点出了时节天气。“风流儒雅”是庚信《枯树赋》中形容东晋名士兼志士殷仲文的成语,这里借以强调宋玉主要是一位政治上有抱负的志士。“亦吾师”用王逸说:“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被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这里借以表示杜甫自己也可算作师承宋玉,同时表明本诗旨意也在闵惜宋玉,“以述其志”。所以次联接着就说明自己虽与宋玉相距久远,不同朝代,不同时代,但萧条不遇,惆怅失志,其实相同。因而望其遗迹,想其一生,不禁悲慨落泪。
诗的前半感慨宋玉生前,后半则为其身后不平。这片大好江山里,还保存着宋玉故宅,世人总算没有遗忘他。但人们只欣赏他的文采词藻,并不了解他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这不符宋玉本心,也无补于后世,令人惘然,故曰“空”。就象眼前这巫山巫峡,使人想起宋玉的《高唐神女赋》。它的故事题材虽属荒诞梦想,但作家的用意却在讽谏君主淫惑。然而世人只把它看作荒诞梦想,欣赏风流艳事。这更从误解而曲解,使有益作品阉割成荒诞故事,把有志之士歪曲为无谓词人。这一切,使宋玉含屈,令杜甫伤心。而最为叫人痛心的是,随着历史变迁,岁月消逝,楚国早已荡然无存,人们不再关心它的兴亡,也更不了解宋玉的志向抱负和创作精神,以至将曲解当史实,以讹传讹,以讹为是。到如今,江船经过巫山巫峡,船夫们津津有味,指指点点,谈论着哪个山峰荒台是楚王神女欢会处,哪片云雨是神女来临时。词人宋玉不灭,志士宋玉不存,生前不获际遇,身后为人曲解。宋玉悲在此,杜甫悲为此。前人或说,此“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采终能传也”,则恰与杜甫本意相违,似为非是。
显然,体验深切,议论精警,耐人寻味,是这诗的突出特点和成就。但这是一首咏怀古迹诗,诗人实到其地,亲吊古迹,因而山水风光自然显露。杜甫沿江出蜀,飘泊水上,旅居舟中,年老多病,生计窘迫,境况萧条,情绪悲怆,本来无心欣赏风景,只为宋玉遗迹触发了满怀悲慨,才洒泪赋诗。诗中的草木摇落,景物萧条,江山云雨,故宅荒台,以及舟人指点的情景,都从感慨议论中出来,蒙着历史的迷雾,充满诗人的哀伤,仿佛确是泪眼看风景,隐约可见,实而却虚。从诗歌艺术上看,这样的表现手法富有独创性。它紧密围绕主题,显出古迹特征,却不独立予以描写,而使之溶于议论,化为情境,渲染着这诗的抒情气氛,增强了咏古的特色。
这是一首七律,要求谐声律,工对仗。但也由于诗人重在议论,深于思,精于义,伤心为宋玉写照,悲慨抒壮志不酬,因而通体用赋,铸词熔典,精警切实,不为律拘。它谐律从乎气,对仗顺乎势,写近体而有古体风味,却不失清丽。前人或讥其“首二句失粘”,只从形式批评,未为中肯。
(倪其心)
群山万壑赴荆门, 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 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 环珮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 分明怨恨曲中论。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第三首,诗人借咏昭君村、怀念王昭君来抒写自己的怀抱。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诗的发端两句,首先点出昭君村所在的地方。据《一统志》说:“昭君村,在荆州府归州东北四十里。”其地址,即在今湖北秭归县的香溪。杜甫写这首诗的时候,正住在夔州白帝城。这是三峡西头,地势较高。他站在白帝城高处,东望三峡东口外的荆门山及其附近的昭君村。远隔数百里,本来是望不到的,但他发挥想象力,由近及远,构想出群山万壑随着险急的江流,奔赴荆门山的雄奇壮丽的图景。他就以这个图景作为本诗的首句,起势很不平凡。杜甫写三峡江流有“众水会涪万,瞿塘争一门”(《长江二首》)的警句,用一个“争”字,突出了三峡水势之惊险。这里则用一个“赴”字突出了三峡山势的雄奇生动。这可说是一个有趣的对照。但是,诗的下一句,却落到一个小小的昭君村上,颇有点出人意外,因引起评论家一些不同的议论。明人胡震亨评注的《杜诗通》就说:“群山万壑赴荆门,当似生长英雄起句,此未为合作。”意思是这样气象雄伟的起句,只有用在生长英雄的地方才适当,用在昭君村上是不适合,不协调的。清人吴瞻泰的《杜诗提要》则又是另一种看法。他说:“发端突兀,是七律中第一等起句,谓山水逶迤,钟灵毓秀,始产一明妃。说得窈窕红颜,惊天动地。”意思是说,杜甫正是为了抬高昭君这个“窈窕红颜”,要把她写得“惊天动地”,所以才借高山大川的雄伟气象来烘托她。杨伦《杜诗镜铨》说:“从地灵说入,多少郑重。”亦与此意相接近。究竟谁是谁非,如何体会诗人的构思,须要结合全诗的主题和中心才能说明白,所以留到后面再说。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前两句写昭君村,这两句才写到昭君本人。诗人只用这样简短而雄浑有力的两句诗,就写尽了昭君一生的悲剧。从这两句诗的构思和词语说,杜甫大概是借用了南朝江淹《恨赋》里的话:“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但是,仔细地对照一下之后,我们应该承认,杜甫这两句诗所概括的思想内容的丰富和深刻,大大超过了江淹。清人朱瀚《杜诗解意》说:“‘连’字写出塞之景,‘向’字写思汉之心,笔下有神。”说得很对。但是,有神的并不止这两个字。只看上句的紫台和朔漠,自然就会想到离别汉宫、远嫁匈奴的昭君在万里之外,在异国殊俗的环境中,一辈子所过的生活。而下句写昭君死葬塞外,用青冢、黄昏这两个最简单而现成的词汇,尤其具有大巧若拙的艺术匠心。在日常的语言里,黄昏两字都是指时间,而在这里,它似乎更主要是指空间了,它指的是那和无边的大漠连在一起的、笼罩四野的黄昏的天幕,它是那样地大,仿佛能够吞食一切,消化一切,但是,独有一个墓草长青的青冢,它吞食不下,消化不了。想到这里,这句诗自然就给人一种天地无情、青冢有恨的无比广大而沉重之感。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珮空归月夜魂。”这是紧接着前两句,更进一步写昭君的身世家国之情。画图句承前第三句,环珮句承前第四句。画图句是说,由于汉元帝的昏庸,对后妃宫人们,只看图画不看人,把她们的命运完全交给画工们来摆布。省识,是略识之意。说元帝从图画里略识昭君,实际上就是根本不识昭君,所以就造成了昭君葬身塞外的悲剧。环珮句是写她怀念故国之心,永远不变,虽骨留青冢,魂灵还会在月夜回到生长她的父母之邦。南宋词人姜夔在他的咏梅名作《疏影》里曾经把杜甫这句诗从形象上进一步丰富提高:
昭君不惯胡沙远,
但暗忆江南江北。
想珮环月夜归来,
化作此花幽独。
这里写昭君想念的是江南江北,不是长安的汉宫特别动人。月夜归来的昭君幽灵,经过提炼,化身成为芬芳缟素的梅花,想象更是幽美!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这是此诗的结尾,借千载作胡音的琵琶曲调,点明全诗写昭君“怨恨”的主题。据汉刘熙的《释名》说:“琵琶,本出于胡中马上所鼓也。推手前曰琵,引手却曰琶。”晋石崇《明君词序》说:“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琵琶本是从胡人传入中国的乐器,经常弹奏的是胡音胡调的塞外之曲,后来许多人同情昭君,又写了《昭君怨》、《王明君》等琵琶乐曲,于是琵琶和昭君在诗歌里就密切难分了。
前面已经反复说明,昭君的“怨恨”尽管也包含着“恨帝始不见遇”的“怨思”,但更主要的,还是一个远嫁异域的女子永远怀念乡土,怀念故土的怨恨忧思,它是千百年中世代积累和巩固起来的对自己的乡土和祖国的最深厚的共同的感情。
话又回到本诗开头两句上了。胡震亨说“群山万壑赴荆门”的诗句只能用于“生长英雄”的地方,用在“生长明妃”的小村子就不适当,正是因为他只从哀叹红颜薄命之类的狭隘感情来理解昭君,没有体会昭君怨恨之情的分量。吴瞻泰意识到杜甫要把昭君写得“惊天动地”,杨伦体会到杜甫下笔“郑重”的态度,但也未把昭君何以能“惊天动地”,何以值得“郑重”的道理说透。昭君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她身行万里,冢留千秋,心与祖国同在,名随诗乐长存,为什么不值得用“群山万壑赴荆门”这样壮丽的诗句来郑重地写呢?
杜甫的诗题叫《咏怀古迹》,显然他在写昭君的怨恨之情时,是寄托了自己的身世家国之情的。他当时正“飘泊西南天地间”,远离故乡,处境和昭君相似。虽然他在夔州,距故乡洛阳偃师一带不象昭君出塞那样远隔万里,但是“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洛阳对他来说,仍然是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他寓居在昭君的故乡,正好借昭君当年相念故土、夜月魂归的形象,寄托自己想念故乡的心情。
清人李子德说:“只叙明妃,始终无一语涉议论,而意无不包。后来诸家,总不能及。”这个评语的确说出了这首诗最重要的艺术特色,它自始至终,全从形象落笔,不着半句抽象的议论,而“独留青冢向黄昏”、“环珮空归月夜魂”的昭君的悲剧形象,却在读者的心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廖仲安)
诸葛大名垂宇宙, 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 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 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 志决身歼军务劳。
这是《咏怀古迹五首》中的最末一篇。当时诗人瞻仰了武侯祠,衷心敬慕,发而为诗。作品以激情昂扬的笔触,对其雄才大略进行了热烈的颂扬,对其壮志未遂叹惋不已!
“诸葛大名垂宇宙”,上下四方为宇,古往今来曰宙,“垂于宙”,将时间空间共说,给人以“名满寰宇,万世不朽”的具体形象之感。首句如异峰突起,笔力雄放。次句“宗臣遗像肃清高”,进入祠堂,瞻望诸葛遗像,不由肃然起敬,遥想一代宗臣,高风亮节,更添敬慕之情。“宗臣”二字,总领全诗。
接下去进一步具体写诸葛亮的才能、功绩。从艺术构思讲,它紧承首联的进庙、瞻像,到看了各种文物后,自然地对其丰功伟绩作出高度的评价:“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纡,屈也。纡策而成三国鼎立之势,此好比鸾凤高翔,独步青云,奇功伟业,历代敬仰。然而诗人用词精微,一“纡”字,突出诸葛亮屈处偏隅,经世怀抱百施其一而已,三分功业,亦只雄凤一羽罢了。“万古云霄”句形象有力,议论达情,情托于形,自是议论中高于人之处。
想及武侯超人的才智和胆略,使人如见其羽扇纶巾,一扫千军万马的潇洒风度。感情所至,诗人不由呼出“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的赞语。伊尹是商代开国君主汤的大臣,吕尚辅佐周文王、武王灭商有功,萧何和曹参,都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初的名相,诗人盛赞诸葛亮的人品与伊尹、吕尚不相上下,而胸有成竹,从容镇定的指挥才能却使萧何、曹参为之黯然失色。这,一则表现了对武侯的极度崇尚之情,同时也表现了作者不以事业成败持评的高人之见。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黄生曰:此论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可见诗人这一论断的深远影响。
最后,“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诗人抱恨汉朝“气数”已终,长叹尽管有武侯这样稀世杰出的人物,下决心恢复汉朝大业,但竟未成功,反而因军务繁忙,积劳成疾而死于征途。这既是对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尚品节的赞歌,也是对英雄未遂平生志的深切叹惋。
这首诗,由于诗人以自身肝胆情志吊古,故能涤肠荡心,浩气炽情动人肺腑,成为咏古名篇。诗中除了“遗像”是咏古迹外,其余均是议论,不仅议论高妙,而且写得极有情韵。三分霸业,在后人看来已是赫赫功绩了,而对诸葛亮来说,轻若一羽耳;“萧曹”尚不足道,那区区“三分”就更不值挂齿。如此曲折回宕,处处都是抬高了诸葛亮。全诗议而不空,句句含情,层层推选:如果把首联比作一雷乍起,倾盆而下的暴雨,那么,颔联、颈联则如江河奔注,波涛翻卷,愈涨愈高,至尾联蓄势已足,突遇万丈绝壁,瀑布而下,空谷传响──“志决身歼军务劳”──全诗就结于这动人心弦的最强音上。
(傅经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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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注】此当是大历元年夔州作。《杜臆》:五首各一古迹,首章前六句,先发己怀,亦五章之总冒。其古迹,则庾信宅也。宅在荆州,公未到荆,而将有江陵之行,流寓等于庾信,故咏怀而先及之。然五诗皆借古迹以见己怀,非专咏古迹也。又云:怀庾信、宋玉,以斯文为己任也,怀先主、武侯,叹君臣际会之难逢也,中间昭君一章,盖入宫见拓,与入朝见拓者,千古有同感焉。
支离东北风尘际,漂泊西南天地间①。三峡楼台淹日月②,五溪衣服共云山③。羯胡事主终无赖④,词客哀时且未还。庾信生平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⑤。
(首章咏怀,以庾信自方也。上四,漂泊景况。下四,漂泊感怀。公避禄山之乱,故自东北而西南。淹日月,久留也。共云山,杂处也。五六,宾主双关,盖禄山叛唐,犹侯景叛梁,公思故国,犹信《哀江南》。末应词客哀时。后四章,皆依年代为先后。首章拈庾信,从自叙带言之耳。或因信曾居江陵宋玉故宅,遂通首指信。按子山自梁使周,被留不返,三峡五溪,踪迹未到,不当傅会。)
①《庄子》:夫支离其形者,犹足以养其身,全其天年。注:支离,形体不全之貌。此诗作流离之意。《蜀志·许靖传》:“漂泊风波,绝粮茹草。”【顾注】东北纯是风尘,西南尚留天地,下字皆不苟。吴迈远诗:“西南穷天险,东北毕地关。”②鹤曰:《峡程记》:三峡,谓明月峡、巫山峡、广泽峡,其有瞿唐、滟滪、燕子、屏风之类,皆不在三峡之数。此云三峡,盖指巫山为第三峡,非兼明月、广泽而言。下章蜀主幸三峡,亦同此义。《杜臆》:楼台,指西阁言。萧懿诗:楼台自相隐。③《后汉·南蛮传》:武陵五溪蛮,皆盘瓠之后。盘瓠,犬也,得高辛氏少女,生六男六女,织绩衣皮,好五色衣服。《叙州图经》:五溪诸蛮,遥接益州西郡,故先主伐吴,使马良招五溪诸蛮,授以官爵。《水经注》:武陵有五溪,谓雄溪、溪、酉溪、沅溪、辰溪也,在今湖广辰州界。《左传》:“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蔡琰诗:“云山万里兮归路遐。”
④《史记注》:江湖间,谓小儿多作狡猾为无赖。⑤《庾信传》:信在周,虽位望通显,常有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其辞曰:“信年始二毛,即逢丧乱,藐是乱离,至于没齿。燕歌远别,悲不自胜;楚老相逢,泣将何及?”又云:“将军一去,大树飘零;壮士不还,寒风萧瑟。提挚老幼,关河累年。”又《伤心赋》:“对玉关而羁旋,坐长河而暮年。”末二句,即用其赋语。庾信初在江南,江关正其地也。《后汉书》:岑彭破荆门,长驱入江关。
其二
摇落深知宋玉悲①,风流儒雅亦吾师②。怅望千秋一洒泪③,萧条异代不同时④。江山故宅空文藻⑤,云雨荒台岂梦思⑥?最是楚宫俱泯灭⑦,舟人指点到今疑⑧。
(此怀宋玉宅也。亦四句分截。言古人不可复作,而文彩终能传世。望而洒泪,恨不同时也,二句乃流对。《杜臆》:玉之故宅已亡,而文传后世。其所赋阳台之事,本托梦思以讽君,至今楚宫久没,而舟人过此,尚有行云行雨之疑。总因文藻所留,足以感动后人耳。凤流儒雅,真足为师矣。一说,宋宅虽亡,其文藻犹存,若楚宫泯灭,指点一无可凭矣。然则富贵而名湮没者,乌足与词人争千古哉。此作言外感慨之词,亦见姿致。黄生曰:前半怀宋玉,所以悼屈原,悼屈原者,所以自悼也。后半抑楚王,所以扬宋玉,扬宋玉者,亦所以自扬也。是之谓咏怀古迹也。此诗起二句失粘。)
①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②庾信《枯树赋》:“殷仲文风流儒雅,海内知名。”【邵注】风流,言其标格。儒雅,言其文学。宋玉以屈原为师,杜公又以宋玉为师,故曰亦吾师。《庄子》:“吾师乎?”③谢脁诗:“寒烟怅望心。”曹植诗:“洒泪满祎抱。”④李陵书:“悲风萧条。”萧条,叹人亡也。太白《怀张子房》诗:“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谢灵运诗:“异代可同调。”汉武帝读相如《子虚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⑤陶潜诗:“江山岂不险。”《楚辞》:“尔何怀乎故宅。”赵曰:归州荆州皆有来玉宅,此言归州宅也。曹植论:“耽思乎文藻之场圃。”⑥宋玉《高唐赋》:昔先王常游高唐,梦见一妇人,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岨,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谢脁诗:“归梦相思夕。”岂梦思,言本无此梦。⑦俱泯灭,与故宅俱亡矣。《世说》:王大将军云:“最是臣少所知拔。”《寰宇记》:楚宫,在巫山县西二百步阳台古城内,即襄王所游之地。阳云台,高一百二十丈,南枕长江。张正见诗:“忽听晨鸡曙,非复楚宫歌。”钟会檄文:“生民之命,几于泯灭。”⑧《抱朴子》:“莫不指点之。”宋玉《钓赋》:“历载数百,到今不废。”按《汉书注》:宋玉作赋,盖假设其事,讽谏淫惑也。张綖云:赋称先王梦神女,盖以怀王之亡国警襄王也。朱注云:岂梦思,明其为子虚亡是之说。顾宸曰:宋玉述怀王梦神女,作《高唐赋》,又自述己梦,作《神女赋》,本托讽谏襄王耳。《国风》以《关雎》为思贤,《离骚》比湘妃於君王,玉之两赋,正合此旨。李义山诗云“襄王枕上原无梦,莫枉阳台一片云”,是也。后人皆云襄王梦神女,非矣。《文选》刻本沿讹已久,王玉二字互混到底,今只改正数字,文义自明。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玉异之,明日以白王,王曰其梦若何?玉对云云。王曰状如何也?玉曰茂矣美矣云云。王曰:“若此甚矣,试为寡人赋之。”今按:必如修远说,于王曰盛矣句,方有着落,其赋中王览其状,亦当改作玉览其状。又尾末所云颠倒失据,惆怅垂涕者,亦属自述语,不似代王赋梦之词。
其三
群山万壑赴荆门①,生长明妃尚有村②。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③。画图省识春风面④,环佩空归夜月魂⑤。千载琵琶作胡语⑥,分明怨恨曲中论⑦。
(此怀昭君村也。上四记叙遗事,下乃伤吊之词。生长名邦,而殁身塞外,比足该举明妃始末。五六,承上作转语,言生前未经识面,则殁后魂归亦徒然耳,唯有琵琶写意,千载留恨而已。朱瀚曰:起处,见钟灵毓秀而出佳人,有几许珍惜。结处,言托身绝域而作胡语,含许多悲愤。曲中诉论,正指昭君怨诗,不作后人词曲。黄生曰:怨恨者,怨己之远嫁,恨汉之无恩也。陶开虞曰:此诗风流摇曳,杜诗之极有韵致者。)
①鲍照《舞鹤赋》:“雪满群山。”《世说》:“千岩竟秀,万壑争流。”②《汉书注》:文颖曰:昭君,本蜀郡秭归人也。《汉书》:王嫱,字昭君。石崇《明君词序》:“明君,本昭君,触晋文帝讳改焉。”《一统志》:昭君村,在荆州府归州东北四十里。③薛道衡诗:“一去无消息。”《别赋》:“明君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李善注:“紫台,即紫宫也。”【邵注】汉宫名。朱瀚曰:此诗连字,即无极意。青冢句,即芜绝意。谢惠连《雪赋》:“朔漠飞沙。”《尔雅》:“朔,北方也。”《说文》:“漠,北方流沙也。”《归州图经》边地多白草,昭君冢独青,乡人思之,为立庙香溪。《一统志》:昭君墓,在古丰州西六十里。《琴操》:昭君有子曰世违,单于死,世违继立。凡为胡者,父死妻母,昭君问世违曰:“汝为汉也,为胡也?”世违曰:“欲为胡耳。”昭君乃吞药自杀。《淮南子》日至虞渊,是谓黄昏。④《庄子》:“宋元君将画图。”《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宫入皆赂画工,昭君自恃其貌、独不与,乃恶图之,遂不得见。后匈奴来朝,求美人为阏氏,上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帝悔之。穷按其事,画工韩延寿弃市。瀚曰:省,乃省约之省,言但于画图中略识其面也。⑤江总《和东宫故妃》诗:“犹忆窥窗处,还如解佩时。若令归就月,照见不须疑。”瀚曰,环佩句,乃总括其语。《史记》:“南子环佩,玉声璆然。”汉章帝诏:“想望归魂于沙漠之表。”⑥庾信《昭君词》:“胡风入骨冷,夜月照心明。方调琴上曲,变入胡笳声。”瀚曰:琵琶句,乃融化其语。《释名》“琵琶,本边人马上所鼓也,推于前曰琵,引却曰琶。”石崇《明君词序》:“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其造新曲,多哀怨之声。”《琴操》:“昭君在外,恨帝始不见遇,乃作怨思之歌,后人名为《昭君怨》。”《昭君怨》诗云:“秋木凄凄,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升云,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抑沉,不得颉颃。虽得委食,心有徊徨。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道里悠长。呜呼哀哉,优心恻伤。”⑦《史记·始皇纪》:“贵贱分明。”《前汉·郊祀志》:“天下怨恨。”庾信诗:“终是曲中啼。”韩子苍《昭君图叙》:《汉书》:竟宁元年,呼韩邪来朝,言愿婿汉氏,元帝以后宫良家子王昭君字嫱妃之,生一子株累,立,复妻之,生二女。至范氏书,始言入宫久不见御,积怨,因掖庭令请行单于。临辞,大会,昭君丰容靓饰,顾影裴徊,辣动左右。帝惊悔,欲复留,而重失信外夷。然范不言呼韩邪愿婿,而言四五宫女,又言字昭君,生二子,与前书皆不合。其言不愿妻其子,而诏使从胡俗,此自乌孙公主,非昭君也。《西京杂记》又言:元帝使画工图宫人,皆赂画工,而昭君独不赂,乃恶图之。既行,遂按诛毛延寿。《琴操》又言:本齐国王穰女,端正闲丽,未尝窥看门户。穰以其有异,人来之,不与。年十七,进之,帝以地远,不幸。欲赐单于美人,嫱对使者,越席请往。后不愿妻其子,吞药而卒。盖其事杂出,无所考证。自信史尚不同,况传记乎。要之,《琴操》最牴牾矣。按:昭君,南郡人,今秭归县有昭君村,人生女,必灼艾灸其面,虑以色选故也。
张綖曰:代宗尝以仆固怀恩之女,号崇徽公主,下嫁回纥,欧阳公咏其手痕云:“故乡飞鸟尚啁啾,何况悲笳出塞愁。青冢理魂知不返,翠崖遗迹为谁留?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行路至今空叹息,岩花野草自春秋。”朱文公谓玉颜肉食一联,以诗言之,第一等诗,以议论言之,第一等议论。文公盖亦感伤时事,故有契于欧公之作耳。
钱塘瞿佑《诗话》:诗人咏昭君者多矣,大篇短章,率叙其离别怨恨而已。唯白乐天云:“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君王苦问妄颜色,莫道不如宫里时。”此不言怨恨,而倦倦旧主之思,过人远甚。
其四
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①。翠华想像空山里②,玉殿虚无野寺中③。古庙杉松巢水鹤④,岁时伏腊走村翁⑤。武侯祠屋长邻近,一体君臣祭祀同⑥。
(此怀先主庙也。上四,记永安遗迹。下四,叙庙中景事。幸峡崩年,溯庙祀之由。君臣同祭,见余泽未泯。【卢注】曰幸、曰崩、曰翠华、曰玉殿,尊昭烈为正统,若《春秋》之笔。首称蜀主,因旧号耳。后篇又称汉祚,其帝蜀可见矣。今按:若论书法,当云“汉主征吴幸三峡”,尤见正大。【顾注】巢水鹤,见庙之久。走村翁,见祭之勤。又曰:《出师表》:“官中府中,俱为一体。”言平日抱一体之诚,千秋享一体之报。朱瀚曰:先主崩于白帝城,其立庙宜也。武侯祠自在沔阳,而此处亦为立祠,实以君臣一体之故,陪享正合典礼,见后主不允臣民之请为阙失矣。)
①【钱笺】《水经注》:石门滩北岸有山,山上合下开,洞达东西,缘江步路所由。先主为陆逊所败,走径此门,追者甚急,乃烧铠断道。孙桓为逊前驱,斩上夔道,截其要径。先主踰山越险,仅乃得免,忿恚而叹曰:“吾昔至京,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于此。“遂发愤而薨。《华阳国志》,先主战败,委舟舫,由步道还鱼复,改鱼复为永安。明年正月,召丞相亮于成都。四月,殂于永安宫。《寰宇记》:先主改鱼复为永安,仍于州之西七里别置永安宫。梁简文帝《蜀道篇》:“建平督邮道,鱼复永安宫。”②《楚辞》:“思故旧以想像兮。”③【原注】殿今为卧龙寺,庙在宫东。谢庄《送神歌》:“璇庭寂,玉殿虚。”《上林赋》:“乘虚无,与神俱。”④《西京杂记》:高松植。应玚《灵河赋》:“长杉峻槚。”《抱朴子》:“千岁之鹤,随时而鸣,能登于木,其未干岁者,终不能集于树上。”《春秋繁露》:“白鹤知夜半。”注:“鹤,水鸟也,夜半,水位感其生气,则益喜而鸣。”
⑤杨恽《报孙会宗书》:“田家作苦,岁时伏腊,烹羊炮羔,斗酒自劳。”⑥内宫外殿,君庙臣祠,有次第。王褒《四子讲德论》:“君为元首,臣为股肱,明其一体,相待而成。”
其五
诸葛大名垂宇宙①,宗臣遗像肃清高②。三分割据纡筹策③,万古云霄一羽毛④。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⑤。运移汉祚终难复⑥,志决身歼军务劳。
(此怀武侯也。上四,称其大名之不朽。下四,惜其大功之不成。三分割据,见时势难为。万古云宵,见才品杰出。俞浙曰:孔明人品,足上方伊吕,使得尽其指挥,以底定吴魏,则萧曹何足比论乎?无如汉祚将移,志虽决于恢复,而身则歼于军务,此天也,而非人也。五六,承万古云霄。七八,承三分割据。【泽州陈家宰注】武侯在军,尝纶巾羽扇。遗像清高,其气象犹可想见。按:俞氏云:一羽毛,如鸾凤高翔,独步云霄,无与为匹也。焦竑则云:昔人以三分割据为孔明功业,不知此乃其所轻为,正如云霄间一羽毛耳。此说非是。当年汉军杂耕渭滨,魏人畏蜀如虎,孔明一死,而汉事遂不可为,此真天运之无可如何者。志决身歼,即《出师表》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军务劳,即《蜀志》所云“巨细咸决”及“南征北伐”之类。纡,屈也。一,独也。歼,尽也。
①《一统志》:武侯庙,在夔州府治八阵台下。《史记·越世家》:范蠡以为大名之下,难以久居。《庄子》:外不观乎宇宙。《文子》:“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②《汉书》赞:“萧何、曹参,位冠群后,声为一代之宗臣。”注:“言为后世之所尊仰。”《蜀志·武侯传》注:张俨曰:一国之宗臣,伯主之贤佐。夏侯湛《东方朔画赞序》:“徘徊路寝,见先生之遗像。”《高士传》:郑朴修道静默,世服其清高。③诸葛亮《出师表》:“今天下三分,益州罢弊。”陆机《辩亡论》:“割据山川,跨制荆吴。”是言偏霸一方。又班固《汉·高帝赞》:割据河山,保此怀民。亦可言兴王事业矣。《老子》:“善计不用筹策。”《史记》:高帝曰:“运筹策帷幄中。”④陆倕诗:“万古信为俦。”《晋书·陶侃传》:志凌云霄,神机独断。蒋氏曰:云霄羽毛,正与清高相应。梁简文帝《与刘孝仪令》:“威风一毛。”《广绝交论》:“竞羽毛之轻。”
⑤魏文帝《典论》:“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彭羕《狱中与诸葛亮书》:“足下乃当世伊吕。”《陈平传》:诚能去两短,集两长,天下指挥即定矣。《丙吉传赞》:高祖开基,萧曹为冠。【钱笺】张辅《葛乐优劣论》:也明包文武之德,殆将与伊吕争俦,岂徒乐毅为伍?后魏崔浩著论:“亮不能为萧曹亚匹。”谓陈寿贬亮,非为失实。公以伊吕相提而论,乃伸张辅之说,而抑崔浩之党陈寿也。⑥宋文帝诗:“运移矜物化。”蔡琰《胡笳曲》:“我生之后汉祚衰。”金郝居中《题五丈原武侯庙》诗:“筹笔无功事可哀,长星飞堕蜀山摧。三分岂是平生志,十倍宁论盖世才。坏壁丹青仍白羽,断碑文字只苍苔。夜深老木风声恶,犹想褒斜万马来。”按:三分万古,以虚对实,郝氏将十倍对三分,全用实事,乃仿公意而参酌者。
刘克庄曰:卧龙没已千载,而有志世道者,皆以三代之佐许之。此诗侪之伊吕伯仲间,而以萧曹为不足道,此论皆自子美发之。考亭、南轩,近代大儒,不能废也。
张綖曰:见伊吕而失萧曹,称之无乃过乎?曰:此少陵有见之言也。萧曹佐汉开基,不能致主王道,建万世之长策,使帝王以来之制度,荡然而不复见,至今有遗憾焉。孔明高卧隆中,三顾而起,固耕莘钓渭之遗风也。文中子称其无死,礼乐其有兴乎?然则指挥若定,诚非萧曹所能班矣,夫岂过哉。
黄生曰:此诗先表其才之挺出,后惜其志之不成,武候平生出处,直以五十六字论定。前后诸人,区区以成败持评者,皆可废矣。
卢世曰:杜诗《诸将》五首、《咏怀古迹》五首,此乃七言律命脈根柢。子美既竭心思,以一身之全力,为庙算运筹,为古人写照,一腔血悃,万遍水磨,不唯不可轻议,抑且不可轻读,养气涤肠,方能领略。人知有《秋兴》八首,不知尚有此十首,则杜诗之所以为杜诗,行之不著,习矣不察者,其埋没亦不少矣。
-----------仇兆鳌 《杜诗详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