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活成你的样子

母亲的背，驼了。

半夜晚上，吃完夜宵，母亲接过碗，准备去厨房，又看了一眼，拿起筷子，开始吃我剩下的面条，我站在她衣柜前，可以看见背有一点弧度，像是挺直的脊背上有一块重重的石头，母亲吃完，陷进黑洞，轻轻的关上门。

什么时候的事呢？记忆里，母亲还很年轻。

前几天去医院复查，在诊室等待的时候，我侧过脸，她的头发像是已经死亡的水蛇，贴着她弯曲的脊背，底底的垂着。

看我，上了车，我和母亲坐在后排，她看着窗外，我看着她，看着看着，发现她突然变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像弯曲的蚯蚓一样，爬满了脸颊。

什么时候老的呢？记忆里，母亲还很年轻。

今天看母亲做饭，锅烧热，倒油，放葱姜蒜……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真是奇怪，我炒菜时油噼里啪啦，母亲炒菜，那些炒具就像她创造的一样，它们的本性，母亲全部摸透了。

吃完饭，无聊翻着父母亲的衣柜，又看到了那一本厚厚的相册——那是回忆。

上一次看到相册还好几个月前，我拍了拍上面的灰，翻开来，翻了几页，全是父母的毕业照，我试着在当中找出他们，但是找不到，又翻了几页，是父母的结婚照，那时也是在农村，母亲穿着白婚纱，父亲穿着黑西装，他们的胸口上“新郎”“新娘”的红花，笑的很甜。

记忆里，母亲就是这样子，那时，她很年轻。

母亲虽是母亲，但她以前也是小女孩，爱穿碎花裙，蹑手蹑脚的炒菜，可能是为了某个人，她再悄悄的学，也在悄悄的老去，就像吃到母亲做的饭菜时，说不出来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好，看到她憔悴的面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去。

翻到我的一张照片时，玩着泡泡，在某一个灰落的角落，央这阳光，两张笑容，悄悄地，静静地，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