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忆满溢的日子
葬日
旧识的石榴树下,那徐徐的日子被深深地埋葬……
缘份未央
“什么动物最喜欢把脸露出来?”这是大脸妹对我说的第一名话。
我想了一会儿,如实地摇头。这时大脸妹便狂乱地大笑起来。她告诉我那是牛,因为有牛肉(露)啊。说完又继续笑,花枝乱颤。
我吃惊地看着这个笑声怪异,脸型硕大的女子,第一时间决定要纳之为好友。
初识QQ是因为他那副滑稽的眼镜,宽大的黑边,却又不是正宗的黑,土土地泛着点黄,似有老花镜的冗重。
大脸妹说他就是旧中国留洋回来的小短毛,洋不洋土不土的。
文子是我的同桌,别被他的名字所迷惑,他可是一个正宗的大男子,而且自恋非常。他常盯着我的眼睛,眼神怪异,嘴里恍惚地念叨着,美啊,真漂亮啊。见我脸色开始潮红,竟又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我说的是你眼里的我。
我们的石榴树
石榴树是公家的,我们对它也没有什么传奇故事,而且我们发现它时,它已显得有些萎疲了,那些果实往往还没有变红之前便被人们摘得一干二净。
这时大脸妹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动员大家一起想办法。四个人身体力行,连夜做了个警示牌,插在石榴树边。第一个红石榴的发现,令大家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平日里说起它来,就自豪地成了“我们的石榴树”。
石榴树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它检阅过我们的悲伤,体验过我们的快乐,饮尽了我们的汗水与泪水,窃听了我们的心情私语,见证了我们心底最初地萌动。
我们不只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
友情岁月
完全不着调的四个人,后来竟玩在了一起,而且彼此不可分割,用文子的话说那是一脚踏进了沼泽地,别想抽身了。
我们大声地说话,大声地欢笑,大声地哭泣。我们管那些对我们不屑的人叫假正经,对那些胆小自卑的人说相信自己。
有那么一段时间,老师们之间流行着一种不叫体罚的体罚――跑步,美其名日锻炼身体,肢体语言异常丰富的我,自然也就少不了老师目光的追随。有一次又犯错误了,老师一急,竟把五圈说成了十五圈。
初夏的天气,虽说不上炎热,阳光却也晃眼。我挥汗如雨,步履如铅。听得身后似有脚步随着,转身回头,大脸妹、QQ、文子竟也屁颠屁颠地跑着。
――人在江湖,讲的就是义气――QQ说。
十五圈就这样被子这群“义”字当头的家伙们生生地跑完了。跑时还挺带劲,可一跑完,大家一下子就泄了气,颓地倒在草地上。
阳光还是有些晃眼,我并起手指在眉梢做一个檐,发现一片蔚蓝的天。
永远,那是我们彼此的誓言。
在成长
终于领到了身份证,这张小小的四方卡片似有魔力一般,让我忽而一夜之间从灰姑娘变成了乘骑南瓜车的美丽公主。
大脸妹说: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QQ说:你终于长大了。
文子说:我终于发现你是个女的了。
我知道小卡片上的一长串数字,那不是我成长的密码。
时间成长,身体也慢慢地成长。而我的这些亲爱的朋友们,引领着我的精神成长。
年华终将老
日子开始过得有些快了,因了老师的谆导,爸妈的殷勤和隐在黑板角落却异常醒目的倒计时板。
大脸妹还是很爽朗地笑,QQ还是戴着他那副滑稽的眼镜,文子的头发还是覆着发胶,湿润润,粘乎乎的。
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岁月。
石榴树开始结青青的果子,有些翠嫩,像初识的我们。大家都很默默地聚在了石榴树下,面带微笑,表情却是庄重而虔诚,像是行了一个盛大的礼。
“约定!”我们异口同声。
那些回忆满溢的日子被我们细细地裹藏,埋葬在我们的石榴树下,度日如年。当石榴树抖擞着红硕的石榴,这些日子早已凝成化石,闪着奇异的光芒,珍贵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