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火神山
我是火神山医院。我这里是生死的中转站,是白衣天使爱的聚集,是人们行到山穷水尽处的归宿;我这里有无数善的纽带,有使无数人内心触动的源泉,有数不清的感动的点点滴滴。我因冠状病毒的爆发而出现,是医学与病毒的边疆沙场。我是火神山!
难以想象,我的出生仅仅用了十天!十天,有些人的大学论文还未写完一半;十天,有些项目的计划还没有被全部完善;十天,一般大楼的地基还没建成。这,就是一场与死亡的赛跑,是人们团结一心与病魔的较量!我记得在一位37岁的工人的带领下,7个人放弃休假,每天戴着口罩、帽子,在杂乱的工地上干活。我看见了他们挂在脸上的滴滴汗水,和灰扑扑的牛仔裤。他们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在黑漆的夜里,我总能看见那几束破云而出的光,穿透了武汉的黑夜。
白天,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的医生为病人看病,手上的工作一刻也没停,每一个人的眼下都泛着乌青,两道被护目镜压出的印子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是那么明显。不过,他们自豪,这是上帝的吻痕,是作为天使的信物;夜晚,年轻的护士们还在一个一个地查房,他们眼里布满血丝,却极其耐心、仔细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医疗数据,这是生死的边缘线,不能有一点误差。
这些天,一些记者涌入我这里,他们也是一样的全副武装。他们拍摄完一些场景后,把防护服脱下。原先披着寒风进来的人们,脸上闷出了红晕;原先光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红印;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这才两个小时啊,乍一看,还以为是淋了雨,红色的长袖早已变成了酒红色。他们拧了一把袖子,就是仿佛是下了一场雨——真正的挥汗如雨。
他们走了,医院里还剩一群白衣。我无声地望着他们,有些年轻瘦小的小姑娘,单薄的身躯套在防护服里,已俨然是一位巨人,一座沉稳的靠山。有些高挑的医生,在不经意间,驼了背,有的长时间盯着数据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坐在椅子上的双腿早已麻木,却依然利索地站起来,坚定而快速地奔走在走廊上。医护人员们一天中谁也没有脱下这厚厚的防护服来擦汗,他们在与病魔交战,在与死神抢人,即使这条路没有终点,蓝天被乌云遮住,布满着风雨交加,他们的脚步也从未停歇。我知道,就是那汇集成河的汗水,打在泥土里,才让那些奄奄一息的树苗获得生命的曙光。
他们白色的衣服上为了让人们认出是谁而写着名字,我望着,望着,想要把这些天使的名字记在心中,希望这些无私的大爱能刻在我的骨子里,记住他们,这些爱值得铭记。
傍晚的风吹过我的窗口,发出呜呜声,那是我被感动了的呜咽;夜晚的树叶在风中舞动,发出沙沙声,那是我对在我这的所有人的最虔诚的祈祷。
我是火神山,我也被这人世间的大爱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