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忆故人
烟味浓浓,在空中升起,就像雾一样飘向四方,不知不觉间,清明又至,虽然不见“雨纷纷”,但是一如既往的是“路上行人欲断魂”在这不一样的“烟雨”里,我的思绪好像伴着烟气飘到了远方……
平实朴素的渭南,住有我的一位姥爷和一位姥姥。我怎么也忘不了,一个晚上,西安的另一位老爷叹了口气,喃喃道:“一鸣,你知道吗?有你那渭南姥爷,以后可没你那渭南姥姥喽……”我竟说不出话来,心头塞住了一样难受。
我的灵魂不知又到了何处,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鸟儿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晨风吹着窗棂,一切分外美好。我的渭南姥姥拂开门,见我醒了才放心进来,一个大、亮、带着勃勃生机的橘子橙子被送到我手中,顿时,我的鼻子里荡漾着浓郁的香气,正如绕梁的余音,久久不散,原来橙子被切开了“盖”,金灿灿,黄橙橙的果肉露了出来,又有一个勺子到手,我迫不及待的便开吃了,小脸上挂满了笑容,一颗颗大颗粒的果肉在嘴中化成酸甜的果汁,春光正荡漾。姥姥看着我,眉眼间不禁露出极慈爱的笑,接过橙壳,将里边灌满了开水,再用嘴轻吹防烫,小心翼翼放在窗沿上,“再等一会就可以喝了,小心别洒了啊!”姥姥叮嘱着我,眼中宠溺的光,就如同窗边照在橙水里的春光,泛起些金黄,在小院里,秋千上,房间里,我好奇的小脸上荡漾。
那时候夜里睡觉,姥姥紧紧的看着我,怕我夜里掀被子着了凉,把她自己的压风被盖在了我的被子之上,我感到分外温暖,逐渐有些难耐,不一会,汗就钻出来,我趁转身,掀了被角就想出去,谁知不等我彻底掀开来,一只干瘦的手伸了过来,又把我盖得严严实实,是姥姥,她竟然一直看着我,生怕我着凉,……每晚如此,姥姥自己总是很晚了才睡。
姥姥的被子就像她的爱一样永恒,没有因为天气稍转暖减少,因此,我热出了痱子,姥姥紧咬着本来就显得苍白的嘴唇,盯着我布满红点的脊背,“怎么会出痱子了呢?”她喃喃低语,无限心酸、心疼流溢而出,只见到她用干瘦的手,从装满烫水的大木桶里抽出来一条毛巾,泛着滚滚热气,白净的同时又有我整个背部那么宽大,那么烫的一条毛巾,竟不能摆脱姥姥干瘦的手,这是什么力量呢?接着,一股巨大的热量传到我的脊背上,不断散发着炙热的气息,那热度是过热的,烫也无法形容,可我却不能觉察,热的过头的毛巾只能使我感到最真诚,温度最高的爱,姥姥给了我很多,这份爱的温度是大木桶里的烫水,地下汹涌的岩浆,永不停息的烈火,夏日火球般的太阳!这爱与我融为一体,蒸汽升腾形成的白障后,是一颗晶莹的泪珠。
清明时节,烟雨纷纷,映出那慈祥的面容,关切地看着我,问:“一鸣,最近咋样,上初中开心不?”故人已逝,却留下一份羁绊在我心底,留下无限的爱与我融为一体,仿佛那位姥姥,随时可以在我面前,笑看着我,给我一切温暖与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