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伤疤,到底伤了谁?
雨一直下不停,那昏暗的灯光映着她惨白的脸,她的双眼此时大的骇人,她紧紧盯着那藕般洁白的小腿上正静静流淌着的血液,那殷红的血仿佛在嘲讽着她的一切。脸上的指印现在仍清晰可见,无声的吞噬着她。
嘀嘀嘀,医院的仪器唤着床上的人,她不像是睡着了,她更像是死了,彻彻底底被那一巴掌打死了。她是醒了,但她不愿睁开双眼。在这几天中有无数种声音缠绕着她,但在她的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如魔音般束缚着她,她无力的挣扎着,却毫无用处,慢慢地她被锢得紧紧的,连最后一丝氧气都要消失了,她,真的快要窒息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天空,离歌的头上一层密密的汗,她如一只惊恐的小鹿。所有的人都被那声尖叫吓到了,那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发出的声音,如一只绝望的狼再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前,所发出的最后的哀鸣,那样的无奈,令人毛骨悚然。
在这个医院中仿佛只有两种颜色,白色与血红色。刺鼻的药水麻痹着慕斯的神经,他痛苦的抱着头,丑陋的一幕幕在他的眼前如同电影般回放着。那天他真的很高兴,他牵着离歌的手,在他的眼中世界上一切都那么美好,他甚至自私的想过,如果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他可以舍其所有。他们不过就是在红木餐厅特设的玻璃间,喝了两份餐厅特别赠送的鸡尾酒后,他们就失去了知觉。接着,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不记得了。后来,离歌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她竟然怀孕都一个月了,时间竟然出奇的吻合。那时犹如晴天霹雳般,慕斯摇着头,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的流了下来。
那天晚上下雨了,下得很大。慕斯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只是不停的跑着,每一个脚步声都如他的心跳,仿佛什么时候就要停止,他看见离歌倒在血泊中,她眼睛那么空洞,瞳孔急剧的收缩着。雨水从慕斯的头发上滴下来,划过了他的眼角。离歌小产了,慕斯不知道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但在那时候,他只记得他慌乱的捂住离歌的眼睛,他把离歌紧紧抱在怀里,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离歌抓着他的衣领,她身上的温度比溅落在地上的雨滴还要冰凉刺骨。时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慕斯害怕就在下一秒,下一秒,离歌就会死在他的眼前,所以他什么都不顾,只是抱着一个好像已经没有生命的人,在雨中奔跑着。也许在他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或者还掺杂着泪水。
落地窗外鲜红的枫叶从树枝上滑落下来,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慕辰棕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他喝了很多酒了,他的身上所散发出的不仅仅是浓厚的酒精味,更多的是冷酷。他的手指轻轻摇着高脚杯中的酒,这几天他出奇的镇静,以至于让人有些不安。
易总管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身上被雨水渗透的少爷从外面冲了进来,他快步到离歌的房中,看到什么就砸什么,他彻彻底底的疯了。后来少爷又一人瘫坐在地板上失声痛哭,少爷的眼中充斥绝望,原本颜色偏淡的唇突然像抹上了一层血色,他的脸更不像被雨水所冲洗而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就是在那个夜晚改变太多人的命运,但是又在每个人的心口都平添了一条丑陋的疤痕,那疤痕似乎不停的流着血,什么时候愈合?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愈合也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丑陋的疤,到底伤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