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美,人亦美
“我的故乡并不美”,但是古往今来,春夏秋冬,它养育着我们山河营村一代代的男女老少。山河村人美,我的故乡由不美而变美。
村西有座小山,那是村里人的公墓。山河村的祖荤都长眠在那里。我的孩子他二叔俊杰也埋葬在那。
俊杰生前在种子站工作,因去唐山调拨夏种不幸遇难。扔下了相濡以沫的妻子彩芝,扔下了两个还没换牙的孩子,留下了两位年逾古稀的老人。
失去丈夫的年轻的彩芝,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妇女。普通得没有任何特点可以描述,然而在她身上无处不有山河村人那种普通人的种种美德。
丈夫死后不到半年,曾患十来年坐骨神经痛的婆婆又溢然长逝。她蓄悲含泪安葬了婆婆。竭力挺着腰身支撑着一个风雨双摇的门户。有人说善良妇女的心犹如一泓清水,彩芝的心比清水还清。沾亲带故的人都劝她趁着年轻改嫁。她点头了,女人没有丈夫不行,孩子没有父亲不行。然而她那七八十岁的公爹丧子丧偶之后可以再离开儿媳的照顾吗?她毫不犹豫地表示,她的再嫁条件是带着公公、带着孩子。
白天,她到综合厂上班,早晚坚持不辍农活。春种秋收,她是工人,仍是农民,是女人,是男人。87岁的公爹,衣食有靠,老有所养,两个孩子少有所教,13个年头,日日夜夜,9口之家在这个年轻的普通的农妇的肩上留下了贫穷困苦的伤痕,留下了超人的顽强与毅力,更创造了惊人的富裕和想象不到的丰收。现在,她亲手支撑的家,人象人样、屋象屋样。这些年,她每年都卖给国家两三头猪,家里添置了电视机、洗衣机......
早春三月,春光融融。我和彩芝一同来到村西的墓地,为俊杰扫墓。说是墓,其实它不过是在俊杰生前的衣帽上堆起的一杯黄土。那不高的黄土堆上绽放着一簇簇黄白相间的小野花。这是俊杰回报给妻子的微笑吧?
彩芝默默地望着野花,喃在我眼中的泪水却禁不住流下来了。俊杰,安心地睡吧,山河营村人善良而刚毅,你的妻子多情而自信。
说是扫墓,凭吊死者,我心中却被生者的多情与善良,刚毅与自信所感动。
我的故乡美,美就美在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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