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阳光奶奶
一直不喜欢长辈,尤其是奶奶,心里将其比作罗嗦的老太婆。例如吧,今天回家,就会不停不停的询问关于我的事情,过的如何如何啦,学习如何如何啦,常让我觉得很烦很烦。所以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选择寄宿在小姨家,也没有选择待在自己家面对爷爷奶奶。奶奶为此很生气,我不在乎的没有在意。
没有了爸妈的严厉管教以及奶奶的罗嗦,我好象一只翅膀好了的小鸟,重又飞向了挚爱的蓝天,无拘无束,肆意的放纵自己。我大概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家。
第一次回家是在小姨家寄宿了一个月了,那时我也差不多快要开学了,回家是因为需要拿些物品。踏进熟悉却又陌生的家门,我有些好笑,自己反到像个客人了。径自走向二楼,奶奶见了,在我身后大声的骂:“读书读到哪里去了?见到长辈也不问好?”我心里升起一阵厌恶,装作没听到上楼拿书去了。装好书,收拾好一切,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抱着一大堆东西下楼,楼梯前,奶奶正在等我。“就走了吗?不在家吃饭啊?要开学了吧?”我极其平淡的恩了一声,我是一个对长辈不怎么有礼貌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飞快的往前走。奶奶跟在身后,不时的问上一两句,我并没有回答,听着奶奶自言自语。不耐烦的在家门前等车。忽然奶奶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开学的时候回家里住吧,你姐姐星期五到星期天都在家。”我冷漠的回答:“不用了,家里无聊。”奶奶脸色不好的开始骂起我来了,絮絮叨叨的,我也懒得反驳了。终究奶奶还是败下阵来,不再说话,陪着我等车,她在我身后,我始终没有回头。车子来了,我随即跑上了车,坐在最后一排,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位置情有独钟。从窗口往外看,阳光细碎的撒在地上,车上,人上。不经意的我看到了奶奶,心底突然有些犯罪感,在太阳光下,奶奶显得多么孤独和苍老。我愣住了,低头,我是不是做得很过分呢?刻意忽视掉心中的愧疚,努力回想奶奶责骂我时难听刺耳的话语,我终又冷着脸,在奶奶的注视下离去。那个场景,大概很冰冷,很冰冷。
之后我也更是懒得回家了,甚至一个电话都不打,干脆得好象我就是小姨的女儿一样。第二次回家是在中秋休息三天的第二天,我本来随着小姨去外婆家,却以外遇到了哥哥,他开车接我回家。我记得那天很冷,我只穿一身短衣裙,本就想回家拿点衣服了。也就听话的坐上了车回家。突然的降温令我不适应,再次踏入家门也让我不适应。
奶奶正在洗衣服,手被冻得通红,却也不愿意去二楼用我家的洗衣机,她就是一个高傲的女人,老了也是那么的骄傲,受不得别人一点的那些情感。看到我回来,奶奶对我笑了一下,我霎时想起哥哥对我讲的话,“奶奶她天天盼着你回家呢。”“今天我来接你就是奶奶叫的。”心里有暖暖的感觉,我喊了声,“奶奶!”奶奶愣住了,随即笑着说:“真乖,来,吃月饼去吧。”我点头,牵着奶奶的手进门,冷得彻骨的手,粗糙的皮肤盖在生硬的骨头上,这是一种怎样的凄凉啊?
房间,依旧是简洁甚至可以说简陋,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摆着些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奶奶拿出一盒月饼给我,我其实并不爱吃这些饼,但是我还是接过,吃了起来。奶奶看着我吃了一会,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搬回家里来住吧?老住在别人家里毕竟不好。”“不要了。”我没在意的回答,“不是别人啊。”“怎么不是别人了?奶奶亲还是小姨亲啊?为什么非要住在她家呢?”奶奶的语气有点激动。我无奈,老人家的思想真封建,我不知道怎么回家,只好胡说,“小姨家好玩,家里很无聊。”奶奶更激动了,板起脸训我:“你是去玩的吗?你现在是个学生,是要读书,你爸爸妈妈回家是要看你的成绩的,你到好了,玩?…”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乖巧胆小受训的孩子,最讨厌的就是大人拿我的成绩来压我,一时口误说:“不关你的事!我就是不想回家,因为你唠叨死了!你懂什么啊?我们之间没办法沟通…”“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奶奶生气的瞪着我,我将月饼往地上一摔,夺门而出。泪水止不住的流,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心里恨死了奶奶,那一刻,我发誓再也不叫她奶奶,再也不会给她好脸色。我恨恨的咬牙诅咒着回了小姨家。扑到房间里摸着脸瞪着墙诅咒。
第二天,我依旧醒得很早,在床上躺了会就起来了,轻手轻脚的下楼,因为小姨和小姨父还没起床。就在我走到最后几层楼梯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阵谈话声,居然是奶奶的声音!她正在和小姨父的妈妈谈些什么,我侧耳听着。“昨天她走得急,连衣服也忘记拿了,最近突然转凉,她在这没厚衣服不行,所以我送些衣服来。”谁要你假好心?我在心里重重的说。“她起床了吗?”“还没呢,我去叫她起来。”“别别别,让她多睡睡吧,读书的时候每天起那么早,休息的日子睡多点不要紧。”奶奶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昨天我一时冲动打了她一巴掌,没准她现在还在记恨我呢,都怪我不好,我不地,孩子回家看看我是好心,我却板着脸训她还扇了她一巴掌…”我偷偷看过去,客厅里两个老人都没察觉到我。奶奶的眼眶红红的,皱干的脸上似乎有泪痕,我惊异,这个人,她居然为我哭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泛着银光的水光却是真实存在,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以及我的心。
到底是谁的错很明显。奶奶是一个活了七十年的老长辈了,她教训孙女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而我却出言顶撞她在心里辱骂她,她此时却在为我流泪,那泪水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关于她的回忆。
小时候爸妈忙,天天不在家,是她含幸茹苦又当爹又当吗的带着我。生病了是她买药,委屈了是她帮我讨回公道,哭时是她安慰,笑时分享得最多的也是她。当我一天天长大,她一天天衰老,儿时的温暖美好却早已被我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是我对不起她,她一直都在充当我的阳光,而我却在用黑暗腐蚀着她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想到这里,我飞快的跑下几曾楼梯。“你醒了啊?刚刚你奶奶来过,给你送来了衣服…”我冲到门口,在冷风萧瑟中,那个矮小的身子模糊,太阳的阳光撒在她的身上,反射到我的眼里,我的阳光,你要知道,其实我也爱着你。
其实长辈也并不是如我们所想的那般讨厌,只是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我们的心理会这样认为。其实想想他们的好,也就能避免一些家庭纠纷的发生。
谨以此文,祝我的阳光奶奶身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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