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观后感
看完《一九四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冯小刚这个级别的导演还对影片能否过审战战兢兢。它的过审是一次电影对意识形态的胜利以及对民族性反思的胜利。
《一九四二》是这样一部特别的电影:在抗战和民族灾难之时,我们的党和我军将领完全缺席,而忙前忙后的主角变成了国民党极其及其军队。因为意识形态的缘故,这在以前内地的主流电影中绝少出现的。记忆中,这种我党我军在重大历史面前缺席而把主角让位于国民党的电影,还算是1986年的《血战台儿庄》;《建国大业》在这方面也做了历史性的进步,国共有了平分银幕的机会,并难能可贵地对蒋介石进行了人性化处理;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抗战的也只是国民党军官和战士,但却在身份上做了模糊处理,且只作为电影的时代背景。在《一九四二》中,虽然也表现了蒋鼎文等国民党将领的麻木不仁,国民党政府官员的贪污腐化,但同时,你可以感受到蒋介石在内政外交上的无奈,他也需要向国际力量寻求庇护,也需要向地方财团寻求帮助,影片施与了这个我们传统意识形态中的异端分子以同情。这种表现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这也说明我们的文化意识形态领域正在逐步软化,很多创作禁区正在被逐步打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这些正是在以冯小刚为代表的电影人逐步争取下实现的。
这是一部在路上的电影,灾民因饥荒而流徙。冯小刚和编剧刘震云采取了灾民、军队、政府、宗教、记者五条线索并行推进的叙事手法,让这五类人面对饥荒,从而做出反应。从剧作的角度来说,19个主角,50个次要角色,这不论在戏剧,还是电影中都是大忌,何况各方面人物又互不交叉,这对影片的戏剧性提出了巨大的考验,风险性极高。事实也确实如此,多线叙事必然会分散角色的情感力量,让习惯于追随几个人物命运的观众无所适从,而且从成片来看,张涵予和蒂姆。罗宾斯饰演的两个神父的线索是可以被砍掉的,太游离于故事主线之外,我想,冯小刚在最初的故事设计中应该有更多的想法,但碍于整体结构,无奈剪掉了很多的戏份。
多线并进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是会形成一种大气的格局。而这种格局对历史题材来说是提升水准的一个要求。一位传媒学者曾如此描述过理想化的传媒品格:一种仰天俯地的境界,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一种大彻大悟的智慧。我无意用这种品格去对应任何一个导演或者是作品,因为那是一种理想。在《一九四二》中,冯小刚反其道而行,他的立意不在于追求这种理想,更多的是暴露丑恶。他曾说,《一九四二》就像一面镜子,镜子里面他的脸很丑,不好看,但是最起码它能让他知丑,总比糊里糊涂地臭美好。拍完《一九四二》,他也不会再有盲目的民族自豪感,在向历史学习的过程中,他学会了知耻。在影片中,我们看到了冯小刚对民族劣根性的批判。在面对饥荒的时候,国人的猥琐、自私都呈现出来。这种批判跟斯皮尔伯格在《辛德勒的名单》中对犹太人的批判有着相似之处,在那部影片中,犹太人即使是遭遇死亡,依旧不忘记贪财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