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想——无声地陨落的雨
很美的日子。
无声地陨落的雨就像无声地陨落的星。
因为这个日子,我一再地写下星空的故事,六年,没有间断。写天上的星星是怎样地相逢,相识,相知,相恋……写一个在别人看来有一点儿荒唐的故事。
写故事的人是疯子,看故事的人是傻子。
早就忘了这句话是什么人说过的,但是每一次想起它,就仍旧觉得好想笑。不是因为这话说的不好,而是因为——我的故事让傻子们都骂我傻,让疯子们也说我疯。
可是我还是在写。因为自己喜欢。
并不是一个懂得什么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聪明人,也不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的潇洒者。曾经为了一个人或一件事悲得死去活来,也曾经为了某一天或某一分钟的到来而乐得喜笑颜开。如今再细细品味,那痛苦犹在心头,那笑却几乎已经体会不得了。这也许正是人性的弱点——对痛苦和悲哀总是十分敏感,本来就已经刻入骨头中的伤痕,今天再回忆起来,会有种落寞也是应该的。一页一页,日历被风轻轻翻过。六年来,六个六月九日,仿佛镂刻在记忆当中的六块晶莹的宝石,闪着璀璨的光华……
第一颗是水晶,带着刚刚走进梦想的纯洁的憧憬;第二颗是珍珠,带着最初体会情感的甜美的圆润;第三颗是玛瑙,带着狂热赤诚中黯然的心碎;第四颗是翡翠,带着心碎过后走向成熟的泪水;第五颗是珊瑚,带着开出美丽的希望的花朵;第六颗是钻石,带着凝结了成功与失败的多样的光彩和颜华。
时光荏苒。时间的沙漏总喜欢在我们还不经意的时候,将我们最美好,最宝贵的东西全都埋没。有人说,孩子的梦是最缤纷的,我却不以为然。我总觉得,孩子的梦,是最单纯的——像天一样蓝,像花一样红。他们往往不像成年人一样,会去构筑自己心中的理想的生活境地,他们只是为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去憧憬,去幻想。比如,他们会想,等我长大了,我就当医生,给好多生病的小朋友看病,不收钱。这个梦美丽,但是并不缤纷。因为孩子们并没有想到,“不收钱”这个简单的梦想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不在乎,他们乐于憧憬——一个瞬间或者一个片段。曾经,我又何尝没有这样单纯的梦?那时总天真地想,我们要牵着手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可那时根本不知道,只要有危险和冲击出现,大家就都会被吹散了……那时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牵着手”这个比“不收钱”更简单的梦想要面临多少艰难。
时间变了,人变了,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星陨落了一颗又一颗……始终不变的,却是我那个让傻子笑我傻,疯子说我疯的故事。总喜欢在一个人的夜里仰望星空,看着天上被污染了的空气阴霾得零星得见的星星。然后静静地转身,坐回自己的书桌,去写一个关于星星的故事。有人喜欢歌星,是因为他们在歌星的歌中,找到一种同病相怜的寄托;有人喜欢球星,是因为他们在球星的脚下,看着一条成就激情的长路。而我,却偏偏喜欢星星,是因为我在星星的空间里,找到了一种亘古不变的安慰和圣洁。
现实是残酷的,是不会像孩子们的梦那样璀璨,那样剔透的。我们有权利去埋怨,但是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物竞天择,这是比任何人文的规定都要沉重,都要有效的法则,这是自然,是上帝和我们的约定,我们不能悔约。
所以,只好去仰望星空吧——因为到不了那里,所以可以随意地憧憬那里有着什么,发生着什么。这种干净晶莹的憧憬甚至不需要负起任何责任,只要愿意,我可以去想象每一个我所喜欢的片段。
改变不了社会,就改变自己,如果连改变自己也觉得很困难,那就试着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在广阔无垠的星空里构筑一个梦想的平台,把将现实当中墨守成规的悲哀变换成在星空当中尽情飞舞的色彩。
最终,发现,在自己所抽象出的星空当中,我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