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你我
北风萧瑟,夹杂着冰雪丝丝,呼啸在大街上。路灯映的周围像脸蛋上薄薄的胭脂,却又有昏黄的晕。太阳沉默在云后,无耻的云儿挡住了伟大的光芒,尽管自身被光充斥的饱胀。透过云的,是阴森森的光。
街中央,站着一个人。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颤抖着嘴唇,哈着热气。但那白色的气体却似乎不见得回到她的身子里。凌乱的头发成了北风的玩物,随风狂摆,有的却又相互羁绊,缠绕着怪状悬在头上。北风劲挺,互相绊着互相兀自慌个不休。圆脸没有血色,阴森森的日光下,暗的像是透明,只有几根青涩的筋暴露在外。眼睫毛稍挂着细冰,眼睛一闭,冰丝坠坠乎乎要掉将下来。眼见就要被北风卷走,眼又是陡然一睁,睫毛合时宜的又将其向上一抬举,冰雪稳稳当当又趋附于原型。
她的手不加遮拦的就暴露在风雪之中,连搓也不一搓,寒风便肆无忌惮的侵蚀,丝丝冰雪似锥子。但她似乎也不知道,愣是探头探脑。
茫茫世界,凄凄惨惨戚戚。能有什么被她找寻?
她在找寻——一个棕色的皮夹子——里面放着二十万——她丈夫的救命钱!
她不敢想着自己的丈夫,他正在病床上输液,惨淡着面容。他怀着乐观的希望,被治好的希望!可是自己掐灭了它。自己弄丢了二十万!她不敢哭,她怕一哭,眼泪会冻成冰,自己的心会冷掉。
她坚定地站在街边,等候着丈夫的救命钱。但在我看来,她的背影是歪斜的,是哭泣的。
他站在街边半个钟头了,右手捏着个棕色皮夹子,鼓囊囊的。左手插在口袋里,严丝合缝,不留半丝空隙。脚不住地踱着,斜着身子。闭着眼,大口的吞吐出白色的气。终于站累了,仔细地把皮夹子放好,半蹲着,头埋在肩膀里。
茫茫世界,凄凄惨惨戚戚,能有什么被他等待?
二十万的主人。
他的身影在街边路灯下不住摆晃,跺脚,踢腿,轻浮而又没有阵脚,迈着醉步。但在我看来,却是最坚实的背影。
天渐渐的暗淡了,北风却还在怒吼。冰雪丝毫没有胆怯。他们俩还在站着,一个在等二十万,一个在等二十万的主人。
“老公,这边出了点事,我马上过去。”
“老婆,这边出了点事,晚饭不吃了。”
他们俩还在等待,顶着风雪,一个在等二十万,一个在等二十万的主人。
雪大似杨花。风雪在他们脸上作画。
“老公,你有救了!”棕色的皮夹子赫然放在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