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曾在书上读到一句话:自己喜欢什么，那么自己的一切都会渐渐向它靠近。先前不明白，但在熟悉了那对老夫妇的经历后，我才发现，原来真是如此。

老夫妇住在一楼，他们的孙儿和我是同学，关系不错，我经常在他家小院里和他玩耍。一来二去，我也认识了他们。老夫妇的家里既是客厅又是衡器店。我先前不明白，但在见识到那规格不一，制作精巧的杆秤后，才恍然大悟。他们一触到那些秤，话匣子便关不上：早年红色的故事，中年帮十里八村的村民制秤，有人走几十里路来拜师最后跟着的是一声“老了！”和永生叹息。我把弄着这些秤，迷糊地点点头。

有一次，老人亲自为我露了一手，我才发现他的绝妙的技艺。他坐在马扎上，双手制秤，嘴里为我讲解:制一杆秤，来不得一丝马虎。从选材，刨杆，刻度，再到后来的衡重，准星，抛光，统共十几道工序得一气呵成。他做的是自己的绝活——戥子。杆长不盈尺，与小指同经。抚摸着小杆，我心中油然而生一分敬意；这样看似容易的技巧他练了多少年！更让人震撼的是准星。按住小杆，右手旋钻下刺，一个肉眼都无法觉察的小孔便完成了。若换做我，估计三下杆就毁了，老人竟把用力拿捏得这般精准。“人若不用心，一生都会毁掉。”老人的话如锥子般刺进我的心底。一杆秤有三百余个星点，若有一丝疏忽，可不就是前功尽弃？我忽然发现，老人说的如此有哲理，他在全镇上的名誉不就是用他的真心换来的吗？

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嵌星。一根细不可察的铝丝，缓缓扎入空隙，折断，再轻轻一敲，一颗颗星点渐次落在小杆上，等三百余星点整齐地排列在小杆上，一杆秤才终于大功告成。我细细观察着星点，闪着金属的光泽，仿佛夜空中的明星一般。“孩子，别忘了，秤要的是准星，人要的是良心。”我从沉醉中清醒，细细品悟着这句话。是啊！人若没有良心，就如秤无准星一般，无法在社会立足，终会变成残次品。我不由想起老人拒绝的那单“大生意”：一个男子想买十把做过手脚的秤，俗秤“鬼秤”。老人只是摇头，等男人忿忿走后，才叹口气，对我们，或是对自己说：“人要有良心，秤要有准星。”我终于发现，老人自己不正是一杆秤吗？正直，诚信，秤因为老人而在家乡出名，老人也因为秤渐渐地汲取了其中的精髓。

这几年，电子秤开始大行其道，老人的生意也每况愈下。老人更多的时间是与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工具在一起。我发现了这种情况，却感到深深上网无力。老人用一生的经历让我发现了这样受益终生的道理。如果老人真的老了，我真的要对着博物馆里的杆秤诉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