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猎手同名
等待消退的夜色再已不能打捞起一丝光亮,呼吸着却沉睡了的大地收集起一切郁闷、忧伤。背影若隐若现,在呼吸声中搁浅。徇情的人们还在相互祈祷,不变的是那誓言。
微笑着,在远处的钟楼上酿成十二声钟响,希冀渐行渐远,在沐浴,在浇灌。风吹着钟,钟浸在风中越来越瘦。赤裸的想法也不过是想抚摸一下,那口古老又陈旧的钟,这是个聆听的时刻,大地和心灵的诉说。能做的只是把灵魂挤出躯体,失去往日的矜持,充实地在远方游荡、张望。今天的风在说些什么?
一只象征美好与和平的大雁迷失了
迷失在秋季明亮却多云的天空,迷失在那条它既熟悉又陌生的南北大道上。天知道,它曾经在那里有过多少轮回,却愈见沉重,愈见衰老。它连一只小雁都未留下就不见了,不可循,也不用循。它是不见了,留下的只是猜想,不知是飞去了异度的天空,还是在飞向异度空间的途中就被残酷的猎手剿杀了?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它确实迷失了。
我不是那个猎手,但我却跟猎手同名。
时间冲洗过的城市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天空,影响了那只大雁,粉碎了它对这个世界唯一的怜悯,沉睡的人们是梦是醒,是醒是梦。床上的你是否也嗅到了它唯一留下一滴眼泪的味道?那么是因此悲伤、惆怅,因此窃喜、欢歌?还是因此去钟楼上呼唤找寻,或是因此拿起准备的猎枪?
不曾知道当时猎手狰狞的表情,但大雁一定是苍白无力,那样的苍白,是在可怜还是在愤恨,是在惊恐还是在坦然却遗憾。不曾知道,有没有一个人,此刻也坐在窗台上,望着天空,醒着,想着,怀念着,游荡着,忧虑着?
下过一阵雨,雨水斜打着一切,它不屑地为黑夜做着批注。潮湿的灵魂也因此归附。庆幸的是它带来了那只大雁的一只紫褐色的羽毛,轻飘飘,软柔柔。不管怎样,感谢它曾经幸福了这个世界,并且感谢它留下了一份记忆。
沉睡的人们比我更需要安慰,这样的秋雨会不会有些迷蒙?今夜播下种子,双手却陷入沉思。
握着那羽毛,远处的钟楼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沙漏,时间依旧流逝,只是方式不同了,清脆的钟声变成了无聊的翻来诠释这个世界。
黑夜和我独醒着,也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