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者,吾之邻居也
牛老者,吾之邻居也。姓陈,生。何以得此雅号?待我细细道来。牛老今年六十多了,双眼特圆字牛老,号二水先浑浊且向外鼓出;
鹰钩鼻,鼻孔较大,稍不留意,里面就会隐约探出一两根“触角”;嘴也大,唇是今年“美宝莲”的流行色―淡紫红。往远处一站,那副尊容宛如一个架着两只铜铃的天线座,又让人以为是牛魔王转世,他也就免不了被戏称为“牛老”了。
至于二水先生,此称呼看似文雅,实则也是在调侃他。都说他身上盛产两种“水资源”―鼻水和口水。无论春夏秋冬,无论走到哪儿,他口袋里总揣着方手帕,还时不时地掏出来擦两下,此谓一水;牛老善侃,但别人大多不愿和他聊,因为他一旦开口,就一发不可收拾,唾沫横飞,犹如下毛毛雨。尽管这样,牛老见了人还是要拉着聊上几句。
给老人家起外号或在背地里谈论,确实没礼貌,但牛老还是成了大家背地里的“谈资”。虽然他可以拿他铜铃似的眼睛瞪人,但那两只“龙眼”是吓不倒人的,牛老最终还得在众人的窃笑中奉上一张笑脸。不过,近几个月他退了休,可整天躲在家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一个周六的下午,门铃声响起,我开门一瞧:我的妈呀!只见“一堵墙”立在我家门口。来者是个老外,足有1。9米的个头儿,一头馨发闪着金光,穿一身耐克的运动装,很时尚。他见了我,便发起一连串的“攻势”。虽说我已有5年的英语学龄,但除了听得懂个别单词外,几乎不知所云,最后我被他搞得“天昏地暗”,连脑袋里那片“辍糊”也快发硬了。紧要关头,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牛老眨着两只“铜铃”,瞧见老外和
我的窘样,便“嘿嘿”一笑,冒出一句:℃an l help you?(我能帮助你吗?)一开口犹如一声响雷,令我震惊。那老外仿佛见到救星似的直扑向牛老,把我晾在了一边。牛老起初还胸有成竹,但说了两三句,额前就冒汗了,也招架不住了。接着牛老便搬出了一本厚厚的英汉字典,示意老外将单词找给他看。哦,原来这几个月牛老在家闭门学英语啊!可惜毕竟起步太迟,单词还能说几个,但连成句子就不行了。
而我,从此对牛老的看法大大改变了,虽然最后是我以笨拙的英语把那老外给打发走的―他找错了门。我原以为牛老的努力只限于此,以为他的“绝活儿”就是那么几个单词而已,但想不到后来他又让我震惊了一回。
那天,为了赶到学校参加义务卖报活动,天刚蒙蒙亮我就起了床,骑车路经篮球场时,昏暗的路灯还亮着,有一个身影伴着“咚咚”的运球声奔跑着……身手不错啊!我暗暗赞许。仔细一看,似乎是个老人,不会吧?我又眯起眼睛盯了老半天,见那人一个敏捷的带球上篮、转身―是牛老!我差点儿从车上滚下来。他也认出了我,朝我招手:“来练球啊!”我瞪着眼,摇摇头,愣是说不出话来……
一路上我不停地想,牛老其实是一位很不错的老人,只是因为外貌、性格等一些因素,使他成为众人背地里取笑的对象,这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