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别人也是为自己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喝别喝，看你那满身酒气！”妈妈捏着鼻子略嫌恶地数落着满脸通红的爸爸，“马上都过年了，还喝！喝出病来怎么办！”

“今天我们年终聚餐，几位领导都在……不喝怎么行呢……”爸爸一换过鞋就倒在了沙发上，几乎瘫在了上面。看来醉得相当厉害。没等我们再说一句话，他就打起了极响的呼噜，我只好拿来薄被给他盖上，唉，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明明平时滴酒不沾的爸爸，一碰上应酬就将酒戒给忘得干干净净。为了这，爸爸妈妈经常吵架。说是吵架，其实是有错在先的爸爸洗耳恭听妈妈的数落，还得心平气和地不能出现不耐烦的神色。就凭这样的“酷刑”，爸爸也不该喝呀！

这件事带来的不愉快很快被过年的喜悦冲淡。我们举家回到故乡。在年夜饭的开始，姐姐拿起葡萄酒瓶，准备给爸爸的空杯倒上。不料爸爸却连连推让：“不行不行，我不能喝的……什么海量，真不能喝啊……”姐姐硬要倒，爸爸却猛地把自己的杯子一让，那奶黄色的桌布上立马溅了几滴紫红色的尴尬印记。

姐姐看到爸爸的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任由爸爸给我和妹妹们倒上橙汁，再把剩余的倒进自己的杯子。干杯的时候，几位伯伯杯子里的酒和爸爸的果汁显得格外不搭调。

爸爸应酬时明明都会喝酒，怎么现在却又不喝了呢？

“咳，我又不喜欢喝酒，为什么一定要喝？”爸爸似乎看穿了我脸上的疑惑表情，轻声解释道。

这却更加深了我的疑问。宴席散后，我追问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喝酒。

“谁又真喜欢喝酒呢？喝酒伤身体，身上有酒气的话你妈妈和你又不高兴，这多不好！”

“那怎么前段时间还喝那么多？”

“你不懂，公司人际关系多重要！你和领导喝酒，搞好关系，领导就可能更重视你，多好！这样说不定会被重用，至少不会被降级。”

爸爸的喝酒是为了上级的欢心和自己的饭碗；爸爸不喝酒，是为了家庭和自己的健康。就像是天平等重的两端，一时间竟无法取舍。我沉默地想，父亲这一代人的压力真得很大。说到底他都是为了家庭，而在“喝”与“不喝”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

我不由和爸爸靠得更近了些。“爸爸，一定要喝的时候，少喝点，为了我们，也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