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碎片
我在回忆的影片中,听到故乡白云撞击白云的声音。林间的道路上滑落父亲的牛鞭,往日的情景溢满整个思维的空间。
庄外田园长满希望的火种。父亲在二月的街头撒下了种子,他连同希望一起将我栽于生活的田地。他牵着那头我驯顺不了的牛犊站在田间地头,我知道他在等我靠近,好将我扯回家里,勒令我洗掉全身的污泥。
绿葱的树影。母亲在阳光的斜影里修剪果树。树间穿梭的身影是我轻狂的举动,母亲针线似的眼角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母亲并不准备将我修理为父亲的模样。
故乡泥泞的道路是我童年时的另一天地,在那里我走完了脚丫的历史。也许,摆放在墙角的那些杰作,已成为我取笑的玩偶,它们好像一群残兵败将,作了历史的俘虏。
奶奶是泥巴历史中的保护者,她总是让一些杰作从父亲的严教之中逃生,在风干的历史中,我学会了喜新厌旧,而奶奶成为了古董收藏者。
也许,时间改变了许多,造就了许多,就像岁月换来了成熟,失落的感情买来思考。我不再是光着脚丫,拍着泥巴,满口没有几颗耀人的牙齿而喜欢张口大笑的小不点。我被父亲送进学校了!
我很不喜欢那个告诉我1+2=3,又告诉我2+1=3的数学老师。在叛逆思想的明确指导下,我创造了求学经历中的第一次起义。田间的眼帘中重现我解脱的豪情,虫儿在我敏锐的身手下审视着我,花儿上的粉蝶与我做起了捉迷藏。毕竟邪不压正,欢快的生活不能支撑太久,我被父关拧着耳朵走进了1+2,2+1。从此太阳崭新的开始中有了哼唱“小儿郎”的记忆。
在世俗的坎坷中飘泊地累了,坐下来歇歇酸痛的脚。我重新粘合记忆的碎片,枯萎的树叶重新被我找回,我在蓦然回首的瞬间才发现自己走过的童年,依然鸟语花香。那些欢跳的往事是我最童真的游廊。
作为乡村的孩子,我很难介入城市的节奏,轰鸣的机器掩盖多少黄牛的哞声,咚咚的重音欺骗了父亲的小调,就连脚下的布鞋在水泥路面上签发了“禁通令”。我时常在桌行间找回一点闲暇,重温年少时的旧梦。
端上一杯浓茶,沏了又沏,瘦小的茶叶几经浮沉,如果依然散发着清香,这便是好茶的定义了。
在我投足停歇的瞬间,岁月的逆流将我冲向另一个驿站。在磨损的记忆中我努力拼搏,希望做一杯好茶。
记忆的碎片中,潜藏了许多有趣的事,我不知在若干年以后,翻起这些神话告诉我的希望,老泪纵横地谈起那条泥泞的道路,奇形异状的泥巴……他能否体会到沧桑?
童年的记忆总是让人神往,我很想光着脚丫在泥土中做一个“可笑”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