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玩偶
那只玩偶,是我童年的追忆!
它丢了,就在去往西安的盛夏。那天,烈日炎炎。离开旅馆的前夜,我记得收好了所有东西,却唯独忘了它。为何唯独忘了它!我追悔莫及,哭着去找——无奈,终无可寻。
它总是在教着我的!教着我照顾人,教着我善良可亲——但它终究不曾拥有生命。它……用自己,教会我,要学会珍惜——来之不易,都应可贵。
离它而去的那天晚上,我没能睡着。都说曾经鲜活的终将逝去,从未曾拥有过生命的却将长存,那一夜,我却发现,生与无生,是共相依互的。身在无间,心在桃源——本该是所能评价玩偶的最美说法。
感谢曾经的那个它,感谢曾经的它所为我带来的一切,为它祝福,也为它遗憾。
那是一个没有烦恼忧愁的时代。带着我的玩偶,四处游戏。下雨了,便一手撑伞,一手牵它。那时花开满城,微风旭日。亲友的关怀,可以享受;父母的温柔,可以拥有;世界的自由,可以放纵。真是一个快活美好的时期——那,便是童年。小时候不经世事,调皮捣蛋,不知天高地厚,却竟是拥有一派伟岸作风:敢做便做,自由剽悍。父母骂了,痴痴一笑便抛之脑后;摔了一跤,拍拍衣摆便忘得一干二净。这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想来跨度还是太大,感时伤世,有怀恋不舍,又有羡慕满心。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幼时的我就是如此与这玩偶有着无法言说的情谊。它带着我的童年的回忆,承着我的童年的欢愉;看见它,便能看见自己,看见自己曾经的记忆,看见自己曾经拥有的,和现在失去的。
想来过去越发美好,现实便越发苦楚。就连仅仅想要得到的一丝心灵宽慰,也越发渺茫了。玩偶的离去,带走了我温存的最后一缕念想——这是相机拍不下、画笔画不下的特殊的记忆。如今,日日夜夜被囚禁学堂,犹神志不清之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游走、奔忙,失了本心,丧了意念。
我想啊,曾经,曾经,还能回去吗?
“失去太多,不能了。”
“追悔太多,不能了。”
“……”
也对,逝去的终将是逝去的。过去太美好,现在太后悔。这是事实。但……
望着满柜子的玩偶,刚好它们也在望着我。它们不是它,但……它们似乎并没有恶意。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和蔼微笑,还有的恬恬欲睡。它们不说话,不动作,只是呆在那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但,足够了。
失去一个,好过失去更多。
与其在追悔之中浑浑噩噩,不如满心期待追随未来。就算是相识甚久之人,要成陌路也不过一朝之间。萍水相逢,聚了又散,投缘便聚,不投便散。一切随心便好,不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人生同理。
岁月还很长,世界还很美。风月无边,款款缱绻。珍惜,然后追随,这是我们应该做也只能做的,至死不渝。
由玩偶引发的念想,想来可笑,又可悲。但最多的,是可喜可贺。
人生,则必有义。义,则必有追。愿辞别空想伤怀童年稚子,在此恭候展翅宏图有志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