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从前,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里,有一个名叫强冬的小男孩,在他刚出生不久,父亲就去世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娘俩相依为命。强冬八岁了,长的聪明伶俐,娘望子成龙,便决定将儿子送到城里读书。
娘用那长满茧子的手亲自缝了一个包,将毛笔、衣服放在里面,挂在强冬的身上,来到村外江边的堤岸上,来到了强冬天天玩耍的大江边,微风带着花草的芬芳拂过娘那蜡黄而又憔悴的脸庞,伤感的拔动着娘那几根不起眼的银丝。花开了,鸟叫了,柳儿也发芽了。强冬扭捏地抱着娘,扬起了那张纯真的脸,小声地说:“娘,俺不想走。娘,我舍不得你。”娘强忍着没有哭,笑着抚摸了一下强冬的脸:“傻孩子,去城里好好读书,娘还等着你成才哩!”其实娘现在心里如刀在绞割,她也舍不得强冬走呀。一阵划桨声打断了强冬与娘的对话,娘向渡口望去,只见一只木船向渡口靠近。“强儿,去吧!”娘端详了一会强冬含泪说道。强冬被娘送到了船上,木船开了,强冬望了望前面的大山不舍地说:“娘,我不想走,娘……”那阵阵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木船远去了,带着强冬,也带着娘的那颗心。娘屹立在堤岸上,久久的凝望着强冬远去的身影,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落下,娘低声凄凉的喊着:“强儿,强儿……”那轻而凄凉的声音,风儿能带到强冬的耳边吗?
娘在这片黄土堤岸上哭了整整一下午,没有人发觉,只有几只燕儿同情的叫了几声,一年又一年,岁月如梭,很快五年过去了,娘在这五年里省吃俭用,天天烙饼卖钱,娘的鞋破了舍不得买,衣衫破了舍不得做,只将那些沾满油污的钱托送给儿子,每天晚上,娘都坐在堤岸上盼儿早回家。
就在五年后的一个晚上,娘正在家中烙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娘烙饼的专心,娘起身打开门,一张熟悉的笑脸映入眼帘,是强冬,娘一下子抱住了强冬高兴地说:“娘想死你了,强儿终于回来了。”“娘,我也想你呀!”强冬依偎在娘的怀抱里动情地说。这时,娘转而又想:五年,时间不长,强儿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学成归来了,不对,此中必有原因。娘想到这轻轻推开强冬问:“强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强冬自信地说:“娘,孩儿该学的都学会了,没啥好学的了。况且,我又天天想您,所以便回来了。”娘听了强冬的话,笑容消失了,不声不响地坐到了那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烙起了油饼,强冬看了娘突然间的变化,惊呆了。
过了好久,娘平静地说:“强儿,咱娘俩比个赛吧,我们俩摸黑做事,你写字,我烙饼,看谁做的好,现在开始吧。”说罢,娘熄灭了油灯,开始烙饼,强冬见娘这样做十分不明白,但也不好违背娘的意思,只好摸黑写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娘终于点亮了油灯,强冬看了看自己写的字,个个歪歪斜斜,一点也不整齐,而娘烙的饼却跟以前的一样好,又薄又圆,还冒着香气呢。强冬看了看不觉面红耳赤,终于明白了娘的用意,扑咚一声跪在了娘的脚下。娘严肃地说:“强儿,不能自大啊,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就应得到这样的回报吗?你知道娘有多心痛吗?你对的起娘,对的起你死去的爹吗?你用心去想想,你倒底对得起谁呀?”娘说着泪如泉水般的涌了出来,强冬听了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痛苦不已,恨自己没出息,恨自己不争气。强冬又抬起头看了看娘的那几根银丝,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大声真诚地对娘说:“娘,俺对不起你呀。娘,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考不上头名状元,我誓不回家。娘,请相信我。”娘没有说话,轻轻将泪抹去,又烙起了油饼,强冬望着娘抽动的脸,跪在地上一夜没睡,娘也整整烙了一夜的饼。
清早,太阳出来了,强冬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腿,毅然背起包,转身对正在烙饼的娘说:“孩儿走了。”娘起身拿起一叠油饼,又把强冬送到江边的堤岸上,娘将饼放入强冬的手里,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望了望强冬,用手指了指太阳轻轻的说:“今日太阳缺,但愿明日太阳圆。”说罢,将强冬送进船,便转身回家了,强冬望着娘的背影,泪珠又一次无声的滚落了。
强冬又来到了城里,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认真听课,仔细阅读各种诗文,虚心请教他人,每天晚上用功到子时,困了就用针扎自己的手背,天天如此,月月如此,长年下去,手背都扎出了凸起的血泡,翻书的手也磨出了茧子,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十年过去了,殿试开考了。强冬满怀自信的走进了考场,几天过去了,成绩宣布了,强冬果真考了头名状元,消息传开了,娘兴奋的一夜没有入睡,第二天娘一边种菜一边盼儿回家,这时邻居告诉她,儿子回来了,娘跑到江边堤岸上,只见江面上飘动着一排豪华的船只,报喜的锣鼓响彻天空,只见儿子身穿锦衣向自己扑来,强冬下船后抱着娘,相拥而泣,这时强冬擦了擦泪,指着太阳哽咽着对娘说:“娘,看,太阳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