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府三州的慢调
终于,我们到了安徽宏村,一睹粉墙黛瓦的慢调情趣。
银杏绿荫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入眼,即是浸透岁月的老墙,被历年雨水侵蚀的石路,碧苔渐褐。突然,前方扰静的笑声让我诧异,走上前一看,原是众游人围着一只打盹的黄狗。我忍俊不禁,心叹这只黄狗着实可爱,毫无防备趴在路中间,可真成了“挡路狗”也不知昨夜上哪撒野了,竟在炎炎烈日下这般光景。不打扰它的清梦,我们继续慢踱向前。沿途,许多艺术生坐在堤岸,对着画板,虔诚勾勒,将如此生机定格在画板之上竟不觉死气。他们这般气定神闲与这石路上穿流不息的人群格格不入。
站在残桥边,我放眼远望,青山绿水,粉墙黛瓦相映成趣,自成一格。这时,一抹黄色闪入视野,低头一瞥,原来是那打盹的黄狗在桥这头挤过人群到了那头对岸。当我又要意想黄狗的意图时,来了一大批不疲奔波的游客,他们嘈杂着,手中的相机也不停歇,杂合着现代的浮躁之气,搅了这古城的清寂。不过一会功夫,还未领略到古城的趣味,便又匆匆奔向对岸,只剩下草径上零乱的足迹,花草呈现的狼藉之态。我无奈蹙眉,踩着他们杂乱无章的足迹慢踱向对岸,想把这山这水尽烙脑海,不允遗漏细枝未节。
过了桥,我停在一潭绿水前,正对一个已有青黑些许败落的马头墙。导游聒噪的喇叭声响起“这眼泉原是供居民起居的,如今已成一潭死水。而正对着的那堵墙可是曾经被取景为八九十年代的邮票背景”紧接着又是喧哗的赞叹和带闪光的咔嚓声。不出两分钟,又涌向一旁的汪氏祠堂。对着老墙的不过零星散落几人和一只忽窜出来的黄狗。
我轻叹一声,转而走向汪氏祠堂。我还未来得及驻足观赏,便见得游人又匆匆涌出,原本嘈杂的祠堂再一次陷入沉寂。耳房,一个戴着老花镜,蘸墨写字的老者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走上前看去,他在给每本书认真题字。紧随其后的另一波游客争相拍照,买书,老者不为所动,继续题字,仅由一旁的工作人员收书款。后来听说,那位老者是汪氏后人。
不过是转角,清幽的古城突然变成喧哗的现代市井,充斥着现代化的商品。古城被开发的商业化与之前所至的盎然意趣截然不同。忽然切换的快节奏让我来不及缓神。几个穿汉服摇扇笑谈的少女被来往购物的游客挤得不知何处安脚。当慢步调遇上快节奏,慢步调终是败下阵来。我遗憾离开。身旁,踩着我步伐的黄狗跑向那两株老槐树间蜷眠,希望这历经岁月山河的泥土能让它重温七府三州的慢调。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残喘在喧腾快生活的古城,何时会被淹没,不得而知,可能再也不见春风送暖,夏花炫烂,秋叶缤纷和那雪笼黛瓦之景。叹惋梦里徽州,淳朴民风,一只黄狗,一眼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