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消瘦的脸庞

当我痛苦的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海子

我胡思乱想——乱想着幻化成一阵风，痴狂地扑向我爱的你。

我痴心妄想——妄想着幻化成一阵风，触摸你棱角分明的脸庞。

我肆无忌惮地随你——岁月。

我爱上了你——总是穿着灰色风衣却总是泛着金色光泽的男人，只因那天，你拾起一枚梧桐叶轻轻贴在我的胸口，对我静静地说：“你在岁月里。”

从那以后，我便认定，我爱的人是你——醉人的岁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直到失去、离去。

我们时常在我下课后一起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你总是淡淡地观看这个华灯尽放的世界，面无表情重复着走过无数遍的步伐。我满心欢喜地随你，跟你傻傻讲话，换来的也只是你一记温柔的眼光。你喜欢在某个大片大片阳光倾洒的午后，把手指滑入我的发间。阳光太娇嗔，弄得我两眼发酸，渐渐睡去。有时，再坦荡的夜色里睁开眼，仍然是你安逸的脸庞，带着几分迷离的幻想。

这些简单的东西，虽不能让我欢呼雀跃，但会从此无数倍地放大，直到挤满我心里每一点缝隙，以至于让我认为你也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时常把玩着你给我的梧桐树叶，我惊讶它的青翠活力，似乎一直不曾离开生长的母体。渐渐的，我也发觉，你同样那么年轻，不曾老去，仍然保持青春，成熟，神秘。我只想紧紧抱着你的背脊，抚摸你的脸庞。

恍惚，恍惚，你脸上的线条更加坚毅，眼角有了憔悴，有了时间的痕迹，我发觉你最爱的灰色风衣不再像以往一样有着光亮，也感到发间好久没有你手指的温度。我忽然意识到在不远的时刻，那些温柔将永远定格，我狭小的心脏有些慌张，生怕所有的过去都要纳入回忆。

又一次在你怀里酣睡，世界变成一座幽然的只属于你我的城堡，你呼唤着我的名，把我从梦中叫醒，却只为了告诉我，你要离开，慌乱地捧着你的双颊，万分忐忑地求你告诉我，我还在梦里，可你淡淡地告诉我，是真的。你拭去我脸上的泪水，要我不哭，我低声下气地求你，求你留住往日那丁点儿温存。你仍旧飘似地冲破我的视线，只剩消瘦背影下的蝴蝶骨，终究消失在天边的那片淡蓝里。

我不怪你，你一向喜欢冒险的航行，只不过是把我当作一个小湾，抛锚停歇。你有一张坚实的风帆，注定离我远行。我忘记你叫“岁月”，你永远都不会为谁停留。你是天地间的主宰，永远都只是淡淡的一瞥尘世。你坐在一片树叶，坐在宁静的夜空，坐在记忆里，轻轻地来，又悄悄地去了。

现在，我停留在这里，重复昨天的事情，隐约感受到你匆匆与我擦肩而过，急忙寻找你灰色风衣下消瘦的身躯。每每我看到只是那些戴着厚厚眼镜扎在书堆里苦读的男生；那些整天深夜打游戏，带着黑眼圈的男生；那些追求潮流，煞费苦心的让自己时尚的男生。

曾经，艳丽，温柔，迷人，甜蜜。

如今，缥缈，狼狈，孤寂，噙泪。

曾经，我一无所有。

如今，我仍旧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