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的几间农社

我来到了名义上的农村----城市边缘的几间农社

七八十年代的农社，不远处几个农民伯伯正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翻着土地。

我是为了做生物实验才到这来找红蚯蚓的，要不谁会来这个鬼地方啊?走在小道上，臭!一条水沟从身后的城市蜿蜒到这，似乎还会更远。空气中散发着恶心了味道，我耸了耸鼻子。我随手提了根散落的木棍，喋喋不休地埋怨着，去寻找那不知道何处才有的红蚯蚓。

找遍了那泛黄的土地还是一无所获，恶臭的小河沟使我更加的烦闷，哪里才有红蚯蚓啊？

"哥哥，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寒颤，大白天的不会有。

我缓慢而害怕得转过身去，支支吾吾道，"我，我在找蚯蚓呢。"。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她胖胖的，红色陈旧的毛衣使她看上去胖而矮。蓬松下滑的头发遮住了脸的两侧。左手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也许是她的弟弟吧。

"哦，要找蚯蚓要在河边黑色淤泥的下面才有呢。"她顺手指了指那条又脏又臭的水沟，并且指尖朝一团泥巴。

"谢谢啊。"

我拿起木棍，按照她说法，翘起了一快黑泥，果然，几条鲜红的蠕动的条形动物呈现出来。我笑了，也许是成功的喜悦吧。对了，她呢?我转过头一看，她和弟弟坐在一米开外的田坎上，看见我笑了。她也柔和得朝我笑笑，那小弟弟看到蚯蚓，忍不住惊喜的跑过来，折腾着那刚出土的蚯蚓。

或许这就是中国人的朴实吧，我会心笑笑。

"对了，小妹妹你上学吗?家住哪里啊?"我和她闲聊。

"恩，上二年级了，家在那--"。那是几间农社中的一间，生活条件应该也不怎么样。但她边说边得意得笑了，继续看着那些鲜红的小生命。

我挑了几条大的红蚯蚓装在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了，它们不耐烦地翻腾着，是在表示抗议吧?

正当我又想再抓几条的时候，"突，突，突"拖拉机从小道的另一侧开了过来。本能性的，我饶开了路，让它过。眼光自然随着它的缓慢移动而游离着。突然!在拖拉机快开到我挖蚯蚓的那个地方时，我发现小女孩的眼睛里多了一点尖锐和恐惧。怎么?她红色的毛衣裹得紧紧的，小拳头死死纂在胸前。凝视着小道的前方，眼光冰冷。双脚尽力往上蹬。是要看什么?我也看到了。是那只蚯蚓！

它无助地躺在小道上，似乎也察觉了危险，尽力蠕动挣扎，可无济于事，车轮毫不留情迎面扎来。"啪"，一丝鲜红从轮下喷涌而出!溅起了一条小小的血迹。拖拉机又突突突突得离去了，毫不知情。几截鲜血淋漓的残躯还在无能为力的残喘着。

我把眼睛闭上了，不愿看到那摊红。她呢?

睁开眼，她呢?刚才她怎么会那个样子?是被血吓到了么?驱使着我再次寻找她，可是，她呢？刚才的那个位置已经是空荡荡了，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红色毛衣的踪影。

怎么就走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心沉甸甸的，一切总是突如其来，然后又是捕风捉影。唉。

拾起那个装着生命的盒子，回头看了看那几间还在那儿的农社，顺着小道，逆着那条臭水沟，回到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