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童年,是在我记忆中被反复捞起阅读的那段时间,无法忘怀。
那时的天那么蓝,月幽然,风轻轻,走过雕栏。那时的柳树,那时的甬路,那时的玩伴,那时的……那是我所谓“踱步的时间”。那时喜欢爬墙上树,和小伙伴们到处乱跑,正午过了才想起回家吃饭,从头到脚没一处是干净的。妈妈恨不得把我拴住才好,可是我依旧淘气,不理会妈妈“淑女点儿!”之类的教导。那时的我,现在谁也认不出,小子头、灰土土的衣服,但认得出我的,有高高的红砖墙,绿盖一样的草丛,弯了腰的柳树,还有各家各院的菜畦。
初中,只记得那些老师们有时愁眉苦脸地说:“高俣,你怎么不学习呢?”有时满面红光地说:“不错,有进步。嗯,加油啊!”那个时候的我究竟在做什么呢?玩儿?只记得那时不用功的我啊!那是“飞腾的时间”。对于我而言,那简直是弹指一挥间,只剩下一堆碎片:因为怕打针哭了一节课;在操场边的空地上埋下一粒种子,等它长大;秋天跑到郊外去摘黄色的花;买了《哆拉A梦》的风筝放得好高;心血来潮出去滑旱冰,摔成了大狗熊;在台灯下偷偷幻想着三年四班所有人的未来……后来回想起来只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疯玩。
那个己经离我而去的女孩--我们曾一起在冬天的傍晚看整个教学楼的灯。“天地无论多大,只须坚守,只须坚守住最初的梦想,就能找到抵御严寒的温暖;只要牵挂,只要牵挂着最舍不得的朋友,就能勇敢挑战黑夜”,这是她所说。我当时却只忙着看灯,看空旷的操场,没有听懂她说这句晦涩的箴言。
后来高中,高中未完,便是奔走的时间,高一浑浑噩噩,送走今天应付明天,当我一遍遍重复着日子,正如我最爱的《多年以前》,弹多了,也会如白水一般无味,而非对以往的缠绵。想起从前看小孩儿放风筝,希望飞到玉皇大帝那儿去,是心里有什么美好的希望吧?我猜。然而这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高二了,在失去与得到之间徘徊,我不敢说失去的是快乐,得到的是辛劳或成绩,我没有那个资格。然而现实却总给你个似是而非的选择。要么放弃,要么坚持。实际上还不是逼你坚持,逼你忘掉所谓“一时的快乐”?在面包与自由的选择中谁都会选择面包,所以谁都会自然而然地忘掉飞向天空的风筝,忘掉曾是个孩子。
在人生的走廊中,我且行且吟,且走且停,此刻站在岁月的门口,我只是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