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
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我都会经过一棵芭蕉树,它总是让我想起故乡的奶奶对我的关爱。
端午前夜,我们都回到了老家。端午早上,我刚起床,就被奶奶拉到厨房去选蛋。“要选又大又白的。”奶奶叮嘱。选蛋?干什么?“嘿嘿,烧蛋吃。”奶奶看出了我的不解。烧蛋?这又是啥?我满腹疑问,但还是从一堆蛋里挑出一个又大又白的给她看。奶奶哈哈笑起来:“那是鹅蛋。”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你帮我选。”她没有应话,弯腰挑起来,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又大又白的蛋给我。接着,她又给了我一根黑的棉线,叫我缠到蛋上去。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弄……”奶奶笑笑,拉着我的手,将线一圈一圈地缠在蛋上。
我拿着缠好线的蛋去厨房,几个堂兄妹也都拿着蛋站在灶前。奶奶叫我们把蛋轻轻地放进灶膛。那时用的是土灶,奶奶拿起火钳,不时夹起柴火放进灶膛里。“啊,蛋会不会被烧烂啊?”我看向奶奶,奶奶微微摇了摇头。
我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诸多疑问,专注地看着奶奶烧火。火红的火苗掉下来,我愈发紧张了。突然,奶奶说了一声“好咯”,好了,可以吃啦?我兴奋起来,看着奶奶将蛋一个一个夹出来。
蛋壳白中带着柴灰的颜色,在我眼中格外好看。“别碰,还烫!”奶奶惊叫一声,我看见堂弟悻悻收回手,撇了一下嘴。我也默默收回手,揣进衣兜。
“不烫了。”我感觉等了很久很久以后,奶奶终于将蛋分到了我们每个人手里。我捧住鸡蛋,发现那圈细长如发丝般的黑线仍然绕在蛋上,居然没断!
我扯开黑线,习惯性就丢。奶奶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张地说:“别丢!还有用的!”说罢,将黑线小心翼翼地绕在我的手腕上。
“快吃吧。”奶奶碰了碰我。我轻松地剥开了蛋壳,嫩嫩的蛋白露了出来,一口咬下去,糯糯的,香香的,比白水蛋好吃多了。
吃完蛋,奶奶带我们来到一棵芭蕉树前,让我们把手中的黑线缠到树上去。“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你们会像芭蕉一样壮实。”奶奶神秘地眨了眨眼。
“奶奶,我能把线带回家吗?”“好啊”,奶奶告诫我,“一定要找一棵又高又壮的树哦。”
我听从奶奶的话,将黑线缠在了一棵又高又壮的芭蕉树上。它长在我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每次看见它,我都会想起那个端午节,想起奶奶对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