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韵一直都在
根细线,一串音符,十个行当,串起爷爷年轻时美好的流年似水。
爷爷年轻时是唱戏的,也不知扮演哪个行当,但他却始终那么热爱唱戏,始终不忘自己心中的那份初心。
小时候,村里的旧市场每个月都会搭起一个大舞台。爷爷每次从村里的老人亭麻将房回来,都是面不改色的。但只要是那几天舞台开始建起,爷爷就会特别兴奋,几乎都是哼着曲调回来的。
这一天,往后的每一次,爷爷都会风风火火地推开家门,连走带跑似的向家里喊到:“走走走,市场做大戏,爷爷带你去。”
我牵起爷爷宽厚的手,来到现场。人很多,各个年龄段的的人们都有,大部分都是爷爷奶奶带着自己的孙儿。舞台灯光璀璨,霓虹灯照亮了黑夜。伴随着窸窣声,粤剧更显有韵味。
人群将爷孙俩淹没,爷爷左顾右盼,叫我留在原地等他,他去去就回,回来时给我带了一张红胶椅,我站了上去,舞台的一切美好尽收眼底。“爷爷,那你不就看不到了吗?”我歪过头,问扶着我的爷爷。“我不用眼睛看,用心感受。”当时的我不懂,只觉得很敬佩爷爷。
舞台上,演员们身着五花八门,色彩丰富的戏服,爷爷告诉我,粤剧服装的分类有蟒、甲、褶子、帔及衣三种。木鱼声、二胡、扬琴合奏出来的乐曲点燃寂静的夜。虽然我完全听不懂在唱些什么,但就是被这独特的表演形式所吸引,被这气氛所打动,被这民族文化所感染。
回家时,已入夜。凉风划过树梢,沙沙细声恰似粤剧表演的余音绕梁。爷爷一路唱着回家,我一路模仿木鱼的声音为他伴奏。爷孙俩就这样踏着斑驳的月光碎片,缓缓前行。
现在,旧市场早已被拆除了,变成了停车场,村里也就再也没有大戏可做了。但村里的粤剧爱好者却丝毫不减兴致,他们自己组织了一个粤剧团。爷爷一有空就会咿咿呀呀地唱上两句,奶奶也在一旁附和着,爷爷就会嫌弃:“你别唱,听我的。”两老就这样坐在树荫底下你一句起我一句地唱开了。
爷爷不再从麻将房回来,而是带着收音机,播着美妙的粤剧,唱响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