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雨
天又开始阴了,黑色的云从天边慢慢开始蔓延,蔓延,只剩下头顶那块即将被抢占撕扯的天……滴答滴答——下雨了。
我向来是喜欢雨的,因而不会嫌它的湿哒哒,而觉得,当雨点亲吻着地面时,那声音是无比美妙的。我爱这雨,爱它的狂野奔放,爱它的温柔亲昵。
当这水滴从几千米的高空落下时,它们一定会很迷茫,因为它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是裹挟着狂风,似千军万马奔入到汪洋无边、气势超群的海洋中,为惊涛骇浪增添一份力量;是轻落在还未苏醒的泥土里,在拼命扎根的种子上,渗下生命延续的一丝希望;还是在街道小巷边,从行人的伞间滑落,混着尘土无声地流入阴沟……它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只知道奋不顾身向下落,寻找新的“归宿”,就好像有种力量在鞭策它们,或许是在意落下时看见的风景,或许是“归宿”的莫测诱人,都无从得知。
每滴雨的下落,都是它们的梦,它们渴望这样的机会,并为这个机会拼劲全力。因为很多事皆不可能如人意,但是我们可以做到无愧于心。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是好是坏,要的是有一种勇于尝试的心,并且是会为梦而不懈追求的心。
雨,下起来没有规矩,或急或缓,或粗犷或细腻,无所定律。
或急。急的雨,好似卷帘天将不小心打翻净水瓶。它没有章法地铺肆在任何一处,或是在频频点头,直不起腰的花上;或是雨刷器快速扫过的车窗上;或是水波层层不息的江面;亦或是任何一隅崭露天空的地方。它不停地打击着,重重击打着,让人望而生畏。但这样的架势不消个把时辰就风消云散了,只留下一片被净化的天地。
或缓。江南最诗情画意的微雨,“好雨知时节”那般的独特——解人意沁人心。它的存在,让人深信:即使缱绻缠绵,等它过后,依然是艳阳天。从未有人怀疑过这淅淅沥沥的雨会不停止,因为经历多了就也就明白了。它的“润物无声”,虽来之悄然,但让它结的善果比甜更甜。细雨霏霏,细雨绵绵,细雨编织的世界总是那么耐人寻味。
我想,雨的急缓更阐明了一个道理,它是我们一生都受用的。人生总是没有永久的苦难,或是让我们明白即使在逆境中,也别忘了,那远在患难之后的迷人风景。
但我仍然清楚记得这雨先前的猛烈,知道它的剧烈,又懂它后来的细腻优雅。见它的阵势,不禁想到如果这雨落在我的生命里,我又将是怎样一番的情状?是在这洗礼中畏缩,还是在这洗礼中重生?
我爱雨,我迫切渴望见到雨后的清新。看着窗外一片的崭新萌动,深深吸一口这雨后微凉的空气,沁人心入人脾,仿佛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是重生一样,又仿佛是做了一个梦,黄粱一梦悟尽人生百态,安放下那躁动的心。
读雨,或是倾听,或是触摸,或是品尝,或是欣赏,或是感想,用心去感受它的或急或缓。
读雨,读它的“奋不顾身”,读它的“别有用心”,读它的“比甜更甜”。或也许,它就是一本上苍写的书,里面尽都是人生感悟,可解燃眉急,可塑人生路。
未了,敢问:“落雨无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