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年初话过年
孩童时代,妈妈总爱对我讲一个传说。古时候,传说有一种怪兽,名叫“年”人们为了驱赶它,家家户户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并点燃了爆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渐渐地,每到大年三十的时候,挂灯笼,放爆竹等便成为了一个传统。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过年不及老舍笔下《北京的春节》那么京派,也不似丰子恺的《过年》那般繁琐,只是有一种别致的韵味,就好像自家酝酿的米酒,散发出一股亲切的味道。
每逢过年,人们总要将屋前屋后打扫个遍,然后结伴去置办年货。而这其中,最高兴的是孩子们。没有大人管,也没有学业的负担,各式各样的花炮用刚到手的压岁钱买上几个,扎成一群,找个宽敞处,火苗一跳,只听“嗖”的一声,地上便接连绽开了一朵又一朵跳舞的彩花儿。放完炮,便是除夕夜的“压轴好戏”——年夜饭。这年夜饭可不能马虎!少一菜?不可!少一人?更不可!无论在哪家,人团菜齐,那是必不可少的。
而小小的我却不爱那缤纷的花炮,单单对外公的笑感兴趣。外公是个不苟言笑的当家人,每天板着脸。但,每每到了除夕,外公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便会浮满笑意。红晕染在他的两颊,我总觉得,他那如蛛网般纠缠不清的皱纹中,有着无数解不开的结,盈满了老人一生的故事。外公笑起来时,眉毛微微弯,像是在给人鞠躬拜年,眉目间满是幸福的滋味。当我斗胆问外公,为何唯在过年之际才笑时,他发出朗爽的笑声——这虽是一位老人的笑声,却好似银铃般,充满童真与活泼——他告诉我,看到我们这些小孩子,便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
不经意间,又是腊月的末端,除夕夜的笑声沉默了一个春秋,又将随着声声爆竹响彻云霄。忘却旧年的烦恼与辉煌,在新年的扉页赫然签名!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又一年要去了,但有一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