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

对我来说最好的事莫过于亲情的陪伴了。可自从上了初中，家搬到哈尔滨，便很少与父母见面，陪在我身边的就只有姥姥了。

冬天，天还没亮，她便慢慢在从床上坐起，轻轻地打开电筒，穿上拖鞋简单在披上一件外套，便起向厨房为我准备早餐。我也曾偷偷爬起想看看姥姥在厨房做什么，却被寒冷潮湿的空气冻得缩回了被窝，又是一觉儿。等再次醒来时，天仍未亮，我慵懒地爬起，伸着懒腰，漫不经心地喝着床边姥姥精心倒的水，是温的。洗漱过后，姥姥叫我坐下听吃饭，前面是一些简单却又精美的早餐。

“姥，你怎么不先吃？”我缓缓地问。

“反正也不饿，就等你一起吃。”果真，回答又是一样，昨天、今天、也许明天。

放学回到家，作业写得疲惫了，她会时不时在送来一盘水果、一杯咖啡……

不知不觉中，已到深夜，埋头苦学的我却总是忘了身后那个时时该该陪着我的姥姥。她坐在床上，背倚着墙，戴着她那精致却又陈旧的老花眼镜，手中捧的是我看过的、并为她特选的几本小说。每次悄悄回头看她都是如此认真，眼神掠过一行一行字，就像专业的作家，翻看别人的书，回忆自己的往事。

屋子里静得很，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声，还有时不时的翻页声。

多次，耳边响起一阵鼾声，回头去瞧，姥姥竟倚在墙上睡着了，可没多久就醒了，就这样忽醒忽睡、忽醒忽睡，直到我完成学习任务。

“姥，该签字了。”我轻声道。

“啊。”说着，她起身拿起笔，眯着眼睛在卷子上寻找位置，找到了，她便一笔一划地签着字。从笔尖流出的字中，我仿佛看到她年轻时的样子，爱看书，爱漂亮……我也多次问过她，困了就先睡，别等我。可她的回答又都是同样的：我先睡岂不是引起了你的困意，还能专心地学习嘛？我每次都无言以对。

我还记得她说：“陪读？绝对没有人陪过我！”她的眼里满是自信和骄傲。

是啊，哪有人能陪过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