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路边的风景

高速路边总有许多不同的风景。

国庆长假，我爸开车从南京到江西老家，全程800公里左右。一路上总飞驰于高速路上，两旁的风景走马灯似的在变换。

我看见了城市。一座座高楼广厦林立于路边，大片的住宅一字排开，有公寓，有洋房，有别墅······不知出于何人之手，它们被雕琢的如此美丽，如此富有风情雅致。数十米的巨幅广告牌一个接一个，如一排排笔直的白杨。是在欢迎我么？我想，不是的吧。那如此茂密的建筑物，繁盛如热带的雨林，可惜却不是。纵横交错的马路密集如一条条小溪，可惜却不是。我在这里只能见到模糊的景象，可这模糊的景象中，我只能见到那些人们故作矫情而挖的护城河以及那些为了装腔作势而植的树，零星点点，可悲可叹。我苦笑，又想到家门口那条发臭的污水沟与小学门口那棵枯树，它们只是这可怕的城市中的一个可怜的点缀罢了。虽然生长于城市，我却从未以其为美。

我也看见了郊野。或高或矮的山丘，本应是青翠秀丽，我却看见它被炸得千疮百孔的样子。没有任何一座大厦愿屈尊于此，似乎是因为它的贫瘠。目力所及的建筑物，大多是些工厂。它们有着像模像样的大门，兴许还有像模像样的大楼。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那一个个高大的黑烟囱在对空气照成污染的事实。我第一次看见它们，震惊了。一缕滚滚长烟，从烟囱中飞出，有如一条乌龙，直冲那早已不在碧蓝的天空，上不见烟的顶端，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停止，飘飘悠悠，扶摇直上。我有些好笑，那些看似多么人间仙境的城市，其基础大概也正是这些工厂罢了。换句话说，这滚滚浓烟，便是那美妙城市的真面目。

最后，还能激起我唯一兴趣的，也便是那一望无际的农田与山岗了。在这里，天空一碧如洗，没有尘渍，也没有乌云与浓烟，只有那几片淡淡的云彩，轻悠悠地在蓝天中漫步。难得见到这么美的天空！碧空之下，是远方那或高或低的山岗，高者如庐山，苍劲挺拔，置身于渺茫的云雾之中。低者更是数不胜数，伏于大地之上，绵延数里。那清一色的全是绿色，深深浅浅，给人以无限对山的遐思。在我们的身边，便是那遍地璀璨的田野，广阔如一片金色的海洋。秋风拂来，稻穗在田间斜下身去，便似海波涌起，壮美之中又多了份丰收的喜悦。田间常可以看见耕牛，有黄牛也有水牛，它们或大或小，或壮或瘦，总也是田里一片可爱的风景。总担心天空中南飞的雁群窃走自己的硕果，可以看见稻草人不辞劳苦，日夜守候的身影。而今它们大多是几件旧衣或是一个塑料袋，不变的是那矗立于风雨之中的恒心。零落的民居散布于田间，它们多数是些砖瓦房，有的还清晰可见其墙上的方砖。也许只有一两层，但却让人感到朴实与亲切。这景致让我异常留恋。

今天，城市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它们吞噬着那一片片天然的山水与灿烂的农田。人们说，这是发展，而我说，这是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