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刀痕·寒冬
她,无比强大,同时又无比柔弱,她是这个世上的女人。女人有很多,我不敢保证每个女人都这样,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全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
我一直深信,“女人撑得起半边天”这句话不假。这世上没了她们,会怎样?
又一年冬天来临了,空中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凛冽的北风呼啸着,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哭泣的门窗,粗粗的声响时不时发出,这个时候,大家都喜欢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但是,今年的冬来得太急了,太快了,离寒假还远着呢。
已经是深夜,我瑟瑟发抖着。我仿佛已经闻到了过年的气息,尽管有暖暖的热水袋,但我还是不停打着战栗。我还可以清晰地看到窗户上的雾气,雪不是很大,但我手已经结冰了,没有知觉,我两手互搓着,希望将余温给予给冰凉的手指。一想到明天的起床、上学,我的心里也冰冷起来。
烦人的闹钟又在预料中“嘀嗒”起来,这个夜太短了。我打开微弱的灯光,灯光投射到床上,依然是那么的寒冷,我艰难无比地爬起来,静静地坐着。虽然有灯,但房间里还是很暗,我揉揉朦胧的睡眼,还是穿起了厚厚的毛衣。我从细小的门缝里看到,家里灯是亮着的,锅声、瓢声传进了我的耳里,我仿佛已经闻到了一种味道,淡淡的,却那么令人心酸。
我推开自己的房门,还是很冷,雪终于消停一会儿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走到厨房们前,声音更重了,是不是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声,我迟疑了,到底开不开门。但我还是在犹豫后轻轻推开了厨房的门,我看见了母亲的背影,我觉得是那么的强大。妈妈熟练地打蛋,搅蛋,筷子与碗发出的声音犹如一首交响曲,随后,妈妈开始煮面了,她本可以休息一下,但我看到的是,她不停呼着冷气,双手互搓着,时不时对着手吹气,还咳嗽着,也许这就是母亲心中所需要的温暖吧。天那么冷,她却只穿着一层单薄的睡衣。我看看手表,还只有五点多钟,我的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感动,泪水浸湿了我的双眼,我的心在那一刹那间融化了,暖洋洋的。我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了“吱吱”声,妈妈连忙转过头来,我吓了一跳,紧张的迅速转过头,生怕她看见我不经意间留下的泪水。妈妈柔和声音传进我的耳里:“起来了呀,早点马上就好,出去先背背书吧!”我慢慢关上门,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她也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品尝面的味道。
我坐在椅子上默默背书,不一会儿妈妈出来了,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面,放在了桌子上,又冲了一杯温暖的牛奶,那一瞬间,我瞥见了母亲粗糙的双手,已经结茧了,平常一些不经意的事情顿时一一在我脑海中展开,母亲的手得了妇科病,医生本劝告不能再多做家务活了,但母亲依然执着的为我、为父亲起早摸黑。半夜里,她会躺在床上,用细针来“治疗”双手……我吃一口鸡蛋、面条,轻抿一口牛奶,一滴泪珠滴在了牛奶中,此时,我的心已经是幸福的春天了。
吃完后,我背着书包,天还没亮,黑漆漆的。母亲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呀!”我笑了笑,泪水却不争气,在跨出家门的那一刹那,我顿时感到了家对我的眷念与温暖。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戴着帽子在树下等着妈妈,终于看到了母亲的背影,她骑着电动车,天上友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我的眼镜起了雾。母亲将车停到树前,我以迅雷不以掩耳之势坐了上去,一瞬间看见母亲的手上贴着一张创口贴,上面浸满鲜红的血,我心疼地问道:“妈,您的手,怎么了?”妈妈不经意地说:“没什么。只是切菜时急急忙忙的,不小心切到手了,不算什么的……”但我觉得母亲的伤口凝聚了她对我点点滴滴的爱。雪花还是飘落着,路上人明显少了许多。我说道:“妈,以后不要匆忙,我多等一会儿没关系的!”妈妈连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回家要赶快吃完饭,到校后还要抓紧时间学习,多等一秒都是耽误啊!”感动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无法阻挡,我如沐春风。
回到家,我蹦蹦跳跳,先上了楼,觉得母亲又是那么的柔弱。一进门,我再次感到了家对我的眷念与温暖,一阵阵菜香吸引着我,我先吃了起来。妈妈坐在沙发上,从口袋中拿出一片新创口贴,小心翼翼撕下手中贴着的,我凑上去,妈妈的手血还流着,皮已经脱落一点了,这伤口扎进了我的心里,那把菜刀仿佛也深深切到了我的灵魂。妈妈笑了笑:“快吃吧,别饿着了。”那刀痕是因我而有的,妈妈的手茧也是为了我,为了家……
还是飘落着雪花,但我们一家人全身的细胞都是连在一起的,暖暖的。
她,既强大,也柔弱,她是母亲。
这一次,仿佛春天已经种进了我的心里,温暖久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