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告诉我,不是直线的距离最短
斑驳的史书,已有一层浮沙。
边塞的风吹起,被埋葬千年不语的白骨随着流动的沙丘,一座,一座,绵亘不绝,向世人展示着古战场的悲壮。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伴着军旗猎猎于朔风之中。难道战争是人的宿命?难道爱民报国非要血洗疆场?将军战士的血真的染成残阳,点亮人间的一方空灵?
其实不然,那些动荡的年代,娉婷而来的竟是诗人和隐者的灵魂。
一 不破楼兰终不还
铁板铜瑟,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
美芹悲藜,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
那个风花雪月的年代,那几个醉生梦死的帝王,还有那个用血泪弄墨的诗人。金兵铁蹄逞凶之时,辛弃疾以拯救黎民于水火为最高理想,誓死马革裹尸,葬身边疆。然而昏庸的龙公书案却掩埋了他的雄心壮志。
历史不是清白之手编织的网,幼安终究无力抵抗被放逐的命运。因此,他黯然怀古,登上了建康赏心亭,醉眼迷离了大漠孤烟,云中飞雁,雾卷云飞,纤月素楼……面对如此胜景,引得诗人抓一把竹杆笔管,洒下“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的壮言,最终化作抗金的号角,在千年不语的沼泽中吟啸,响彻云霄,苍天落泪。
用血泪写诗,可以成为激励战士的号角。
诗人告诉我,不是直线的距离最短。
二 梅花几度梦里寻
朔风吹倒人,古木硬如铁;
一花天下春,江山万里雪。
梅,那薄如蝉翼的花瓣,稀疏的花蕊,淡淡的清香,成就了桀骜不驯、淡泊迷人的灵魂。从此,人类灵魂中闪现着一抹亮色。就在茂林修竹间,就在崇山峻岭中,就在流觞曲水旁,和靖先生徜徉于月下梅畔,把脚步留在人间,把心紧闭在天边。仅零落悠悠的梅瓣、鹤羽,携着鲍参军“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的千古遗响,向世人诉说着一位隐者的人生传奇。
用淡泊书写一世的传奇,可以敲击一个残暴王朝的脊梁,铿锵有声。
隐者告诉我,不是直线的距离最短。
沉香的古籍散发阵阵的余香。一个诗人,一位隐者,捧着一怀秋叶任其空中飞舞,传送着一段段千古文章。报国,不一定要弃笔从戎;爱民,不一定要官服加身。因为辛弃疾和林逋隔着千年的时空说:“不是直线的距离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