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

“妈妈，你知道我把上次那本书放哪了吗？”

“在你的床头！”你大喊。

“我好像没有放在那，妈妈。”

“就在那！”你毫不犹豫地驳回我。

……

是的，诸如此类的小事不胜枚举。不管多少次，我如何怀疑你的回答，最后事实——这位法官都宣告你的胜诉。妈妈，告诉我——为什么我问的每件小事你都记得？……

我曾坚定，这是出于一种伟大的母爱——就如你对我一样。但请原谅我，有时候却不得不由自主地推翻这座母爱的城墙——这同样是因为一些小事……

那是一个沉闷的午后，风带不来一丝凉意。我满头大汗，身心焦躁，但想到可以回家了，心便雀跃了。坐在回家的车上，空气愈加燥热。弟弟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两瓶奶——那是我俩都喜欢的。我笑了，正要伸手去接弟弟递来的酸奶，他却说：“这两瓶奶是妈妈上次给我买的，还让我不告诉你，自己留着，但我一直没喝……”后面我已经听不清了。我努力憋回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却总是闷着一股气。——弟弟总和你比较亲，但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爱一点儿也不比他少。你总是对我说：“买东西买双份的，回家分给弟弟。”可是却从未对我说过：“这个就留给自己，不要给弟弟了。”

回到家，我决定不再和你说话。你却温文软语第对我——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种温情了。当你笑吟吟地对我说“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龙虾”时，我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失守了——弟弟可并不怎么喜欢龙虾。在那灰暗的夜色中，看你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又一次憋回了那咸涩的眼泪。

这十五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关于你和我，一点一滴的小事就筑成了长堤一坝，只待洪水宣泄。我和你，曾经吵过，曾经闹过，曾经哭过，曾经笑过……我一直坚信，你对我是有着一种坚韧的爱，你为我痛过，为我苦过，为我忍过，为我笑过……

那点滴的小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我们之间，又何须去证明。你知，我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