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冰雪在心头消融
下雪的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绿影,也不见一点温情。寒冷的空气围绕四周,点点凉意触及皮肤,一寸一寸地渗入血液,似是心头也覆上了冰雪。
寒冷使我屈服,我蜷缩在温软的被中,迟迟不愿起。思绪乱糟糟地被封在冰里,迷糊间突然惊醒,惊讶于时间所剩无几,便赶忙起身收拾。
迟起的紧迫和对寒冷的烦躁一同化为厚厚的冰雪,裹挟着我的心。拉上拉链,扯过书包,摁下把手就要往外冲。妈妈连忙拦住我,一定要让我吃早饭。
怎能有时间吃早饭呢?
我锁着眉头拒绝了,一边催促着妈妈快些,一边向楼下冲去。下去时和风雪撞了个满怀,寒刀划过耳际,饥饿在冰凉中显现。
十几秒的等待让我烦躁不安,踢着地上的积雪,碾化了白雪。我几乎要大声叫喊时,妈妈终于下来了。点点雪花渗入楼道,湿润了台阶。以至于妈妈不说快也不说慢地一阶一阶下来。
慢,很慢。对于现在来说,非常慢。
哒,哒,哒。
踩在雪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把那心踩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没有希望。
“哗啦”踏下了最后一步,我才注意到她手中提了一个袋子。踏入平地,妈妈像是才想起来我将迟到一样,脚步快了起来。冰凉的双手被我插入冰凉的口袋,白茫茫一片中看不见一点慰藉。
“哗啦”羽绒服互相擦过的声音和保鲜袋晃荡的声音落在空空荡荡的大雪中,显得很重。
“哗啦”温热的手指紧捏着袋子,接触了我的皮肤。
烫,很烫。对于现在来说,非常烫。
滚烫的手掌伸入我的口袋,使我又触碰到另一热源。接着细腻滚烫的手掌暴露在寒风中,裹上了手套,于雪中开辟道路了。
“哗啦”我握紧了袋子,点点温暖融了融凉凉的手指,有油的触感。
是糍粑。
热度如凉意一般一寸一寸地渗入皮肤,但温暖。缓缓驱走了我心上、身上的冰雪与凉意。
那一刻,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小小的糍粑,不够滚烫、不够柔软,却足够灼热。躁动的心微微平复,四肢经脉都察觉一股暖流,淡淡驱了心中风雪。
只因那一刻,让心头的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