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印象(五十八)
临街的“丹水河”南岸,也就是采料石的地方。
这是地名为“小山”山势的延伸段,桥南头,赫然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裸露的青石一大片,几乎整座山都是青石,光滑呈青。顶部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松树、柏树夹杂的还有榉木、龙木、棕榈树,高大的树下杂草丛生,花事旺盛。山雀成群结队的掠过树梢,远处森林里隐约传来百鸟的鸣和。
工程指挥长向克涨,站在桥南口,如巍巍铁搭般岿然耸立在采石组、爆破组十多人面前。
粗黑的头发,蓬松显得有些凌乱,宽阔的脸膛,浓眉大眼,再配上高大的身材,厚实的肩膀,粗壮的臂膀。他往这一行人面前一站,那架势,就能威震四方,什么困难、什么艰难险阻都不在他的话下。只见他伸出右臂,对大家说:
“眼前的这片大青石,就是我们的战场。由于设备器材不足,仅有一台风钻,剩下的就只是钢钎、八磅锤和人啦。大家在施工过程中要合理搭配,尤其是爆破人员,在给炮眼里灌炸药,放引线时一定要小心加小心,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在场的所有施工人员,眼睛睁得大大的,凝神注视着前面的他。似乎要把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嚼烂了咽下去,装在肚子里。
“你们都听明白了么?”向克涨接着又问大家。
“听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的齐声回答。
粗狂的声音,激荡在“丹水河”岸边,回旋在这片大青石上空,连林中的小鸟都被突起的如雷般响动,惊得“扑哧——扑哧——”扇动着翅膀,飞向了更高一层山的丛林之中。
“开——工——”向克涨拖着长长的尾音,掷地有声。
参加本次施工的人员有:
向克涨:工程指挥长。
丛维赞:民兵连连长。
姚宝平:记工员。
向忠佐:事务长;秦一莲、王璐萍炊事员。
向江来:爆破员。
武阳春:宣传员。
其他成员:柳钢直、方正祥、胡大红、李良阳、华春贵、赵宝康、张启祥、顾公纯、刘希杨、李良才、龚向河等。
“铁姑娘战斗队”:柳飞絮、方春喜、苏小红、马春花、等等。
顿时,工地上一片繁忙的景象。
在这块大青石斜坡上,民兵连长丛维赞目测了几个点,先用石匠用的钻子凿开几个能使人放脚的蹲位,你看他左手紧握钢钻,右手举起铁锤,“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响声不断,由于青石密度大,坚硬,每一钻凿下去,溅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火星伴着石沫四处飞溅,灰尘扬起与微风搅合在了一起,丛维赞顿时成了传说中的“圣诞老人”啦:白头发、白眉毛、嘴唇周围也抹上了一圈粉白的石沫灰。
功夫不负有心人。再难,他也没有被困难吓倒;石头,再硬也硬不过丛维赞的坚强意志。经过他的一番艰辛努力,每个点都被他一锤一钻的凿好了。
手工凿炮眼的共分成了五组,柳钢直——胡大红、方正祥——李良阳、华春贵——张启祥、赵宝康——顾公纯、刘希杨——龚向河。
李良才使用风钻单独作业。
别看扶纤这活儿,由于这块青石太硬,老街人叫它“火镰石”,一锤子下去,钢钎在石头上乱蹦乱跳,震得掌钢钎的人手臂酸麻,而石头上只留下了个小白印痕,加上这里是一片足有七十多度的斜坡,抡锤和掌钢钎的人往往要采用跪着的姿势。防不胜防抡锤的要打脱靶,一八磅锤下去,正好打在掌钢钎的人的肩膀上或者手臂上,疼得叫人钻心的疼,往往还哭笑不得。
华春贵一八磅锤抡下去正好打在张启祥的后脊梁上,张启祥一阵“哎哟——哎哟——”的叫声,疼得他眼泪如飘纱般的纷纷下落,等疼稍微缓和下来后,张启祥脱下脚上的一只鞋,狠狠地打向华春贵的身上作为报他眼前之仇。这样尴尬的场景,在这片斜坡上时不时地经常发生着,不过,后来打顺手了,也经常提醒着抡锤的人以后要多加注意便是了。
连长丛维赞以身作则,带头实干加巧干。初春的天气,一般人穿着棉袄都觉得春寒料峭。可他脱下棉袄,只穿一件衬衫,只顾干活,从来就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由于长时间的劳累,患上了胃炎,有时病犯了,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小苏打片,咽几粒,等胃疼稍微缓和后又抡起了八磅锤……
那丁儿当儿的响声,在“丹水河”南岸汇成了悠扬的催春之曲,要不然怎么说来着,植物也是特喜欢音乐的,“丁儿当儿——丁儿当儿——”的一片响声中,柳绿了,花红了。大地原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