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现在

时光匆匆流逝，岁月那样无情地在奶奶脸上留下痕迹，已斑驳。

犹记得小学时候，那时我的奶奶是多么雷厉风行，作为退休小学数学老师的她，我那时有什么题目不会，她都能给我解决。假期里，我费尽了心思想要看电视，可也要等到奶奶不在家时，才敢将电视机打开。也曾与她在懒洋洋的阳光里帮她择菜，听着她和邻居谈笑风生话家常，偶尔听到缝纫机规律地鸣叫，厨房中叮当的洗碗声，奶奶就是个停不下来的人。

可自从几年前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少了些雷厉风行。她问我借书，话语间透着的是她半夜睡不着觉，要么看看电视亦或看看书，我清楚她为什么睡不着。

我上了初中，待我有不会的题目再去问奶奶时，她便不在像小学那般干脆地回答了，她总要将高姿态了她远远的，睁大了眼睛，大声将条件读出来，再默默想上好一阵，才能将她的思路表述。不知何时，往日的训斥渐渐变成了唠叨，从小到大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的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回旋。步入了青春的我开始对她不耐烦，吼声也日渐升高了分贝，老房子拆迁过后，奶奶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和相处了十多年的老邻居一旦分开，昔日热情的奶奶变得安静了。

她还是那样停不下来，她操持着家务，如今在外地上学的我等回家见到一次奶奶，总觉得她都会多几根白发，深几道皱纹。我看着不忍，可我更不忍的是看到她闲下时独自坐在凳上，眼光痴痴看着电视的情景，那身影那样的落默。

渐渐她烧的菜中有时会很咸或是很淡，她用微波炉热菜时会把菜热得散失了水分，我开始怨她为何每句话要重复几遍才能听得见。可我总不愿听到人说七十九岁的人是老太太，我奶奶不老。

夜深人静心未霏时，一人总想着以后，以后？还剩多少个春秋，我能伴着奶奶隐隐约约的鼾声入睡。我逼迫自己不再往更深的角落去想，因为害怕碰到最薄弱的那个点，眼泪就会不住地流。

奶奶，你还和从前一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