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花,情似暖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在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也不算寄住,只是比起每天要上班的妈妈,姥姥陪我的时间更多罢了。
那时姥姥还住在省化最高的一栋楼,那大概是最早的商用家住楼,因为它的底层是个商店。每到夏天,我都会穿着背心短裤,像所有调皮的小孩一样,在商店门口的空地上疯狂乱窜,直到姥姥来拎我回家。
通常回到家后,我都会抓耳捞腮地焦躁好久。没办法,小孩子嘛,关在家里多无聊。可外面那么热,万一中暑了怎么办?于是为了把我留在家里,姥姥无师自通地培养出了一项新技能,从没有学过画画的她,竟然开始给我画画。
“阳台上开了什么花,我就给你画什么。”
多少年过去了,曾经画过的那些花已不知随着搬迁遗失在哪里,但我却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一句话,还有阳台上曾盛开过的牵牛花,太阳花与君子兰。
那之后过了几年,我们一大家子人搬迁了,这一回,姥姥住的不是最气派的高楼,而是数十栋普通楼其中的一栋。
当时我在读小二,并不太清楚家庭的微妙变化,能记得的无非是姥姥住在四楼,却坚持在两栋楼中间开辟出一块地,种上属于她的各种花花草草。
每到放学的下午,我都会先回姥姥家做作业,吃晚饭,再等下班的妈妈一起回家。只要碰见姥姥为她的花草松土施肥,我就会非常开心的丢下作业,下楼去帮她的忙。
其实我什么都不会做,但姥姥看见我,还是会非常高兴的跟我唠叨她新种下的小花,哪一株长的好,哪一株快死掉了……说罢,她总会无限怀恋地添上一句,你小时候可喜欢我给你画花了,阳台上开个什么花,我就给你画什么。
她微微瘪着嘴,满是回味的表情,令当初还不懂心酸的我,懵懵懂懂地心里一热。
后来,当姥姥更热衷于怀恋,而我的兴趣却渐渐转移到别处,再也不会跑去她的小花园帮忙时,我看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当一个人开始怀旧,说明她真的老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姥姥。
是的,这时的姥姥是真的老了,而我也逐渐长大了。从一个热情活泼的小女孩,长成了一个缺乏耐心的青少年。
我们曾依依相伴,也曾渐行渐远,而以后,姥姥,我想握着你的手,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