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光着脚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有棱有角的石子路,我们一直光着脚。
―――题记
其实我去找过她的,只是总是寻不到结果。就算明确了方向,可目标总在此时此刻的太阳落下去的那个远方。我知道,那不是一个寂静的地方,因为,哪里有她,那里就有笑容。
五岁前,我一直住在乡下奶奶家,那时的我,从小学会了的是孤独。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时候,生活就是盈满了姐姐笑脸的月。直到了十二岁,才被奶奶告知,是姐姐,让我从四岁开始,有了彻底的改变。突然想起来了,那时,是姐姐每晚给我讲一个有头无尾的鬼故事,总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后接着一个无厘头的笑话,而我也总是先习惯性地害怕着,又习惯性地笑着。姐姐说过,那时我很少笑得这么开怀,听到这儿,我又开怀地笑了。
五岁以后,我回到了父母身边,这时的我,早已有了幽默的性格。我每次见到朋友同学时,甚至陌生人,都会先礼貌性地一笑,然后,用幽默,让人认可我。于是,我认识的友人,都可以排成长队,让我踩着他们扛起的梯子,找到姐姐哪儿去了,总之,就是好多好多。
我曾拼命地学习,拼命地上进,终于,把童年的嬉戏过早地扼杀在了父母的期望里。五岁后,上了小学一年级,十一岁,上了初中一年级。大概是为了补回失散了的童年,初二下学期,成绩一声不响地下滑,又在初三,以震耳的响声,摔碎在了地板上。
我其实一直记得:六岁,去郑州寻她,可姐姐却刚好到了大连上学;十二岁,去大连那个海城,才发现那里已早没了她的踪影。可我还是找到姐姐了。这个五一节,姐姐回来了,笑着站在奶奶家破乱的木门前,一切似乎都没变,可她却分明地变得让我难以相信。我的期盼就这样碎掉了。
晚上,和姐姐一起看《X――man》这个搞笑节目,忽地,姐姐放开矜持,灿烂地笑了。我发现,姐姐其实一直没有离开,看着她卡通发夹旁仍用最朴素的皮筋扎住的斜斜的马尾,我又笑了。长大了的我,绅士地选择了沙发,让姐姐能享受宽敞的大床。不知何时,姐姐在睡前又坐在了沙发边,揉着我的头发问着:“还记得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们光着脚走过的山么?”
是啊,终于想起来了,的确是在农村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们真的提着趟水而湿淋淋的鞋,光着脚,走在布满有棱有角碎石的山路上,只为了看山后,太阳住的地方。
把头埋在被子里,我哭了,只是那泪水明明映着喜悦。终于回来了,姐姐,和我一起光着脚走在深夜里的我永远不会再离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