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爸爸洗脚

中午，爸妈正躺在椅子上休息。我凑上前去问我爸：“爸晚上我给您洗脚。”没等爸爸开口，我妈就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淡淡地对我说：“又要写作文啊。”看我妈一脸肯定，我只能报以一阵沉默，显得十分惭愧，灰溜溜地就回了卧室。

吃过晚饭以后我走到卫生间去打水，同时拉过爸爸来。他显然很配合我开展工作坐在水盆前静静地等待着。我爸爸的脚放进水里“热吗？”我有些尴尬，出口问道。“还行。”于是简短的对话完毕，又是一阵沉默，我爸可能是觉得这待遇难得，他的女儿给他洗脚的时候很少，所以眼神时不时飘几下。爷俩都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我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水擦拭着爸爸的脚，一边心中想着其他事，爸爸脚上皮肤略有褶皱脚底有一层薄薄的茧，感觉粗糙而突兀。他的脚上其他皮肤都很柔软但有些松弛。我不由得想起要感慨，十几年前这个男人还很年轻，在当时的照片上他一身白看起来有着青春的锐气，黑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很爽利。而如今他的皮肤也渐渐变得松弛褶皱，时间的痕迹使他看起来很沧桑。他曾在寒冬的夜里跑去药店，曾在妈妈手术时为她置办行李，曾带着他的女儿到处玩……还有就是他踹过我，不过这件小事和上述其他相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想到这儿，我抬起头看着爸爸说：“爸，我小时候你可没少打我。”“因为你老犯错。”“你教训完我就让我面壁思过了，我就站在墙角发呆，我其实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看你站得老实，原来在发呆呐。”“对……”我又想起了北山，“爸，我小时候你还带我去北山公园玩来着。”“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个公园老啦，北山也不好玩了。我们家现在离那也远，不像你小时候说去就去。”“但我还是愿意去北山玩。”“少去，太危险……”

我们一句一句地搭着话，水已经凉了我也给爸爸洗完了脚，听完爸爸的话点点头，说：“北山有很多值得我记住的事。”我一边把水倒下水池一边回忆小时候爬山身前的背影，只觉得自己被时光眷顾了。爸爸见我倒水，等了一会儿踩着拖鞋回了屋子。门关严灯却亮着。

我看完书关灯睡觉，我的灯灭了不久，透过门玻璃感觉到父母卧室的灯也关了。我觉得很安全，觉得自己好像被罩住，十分安稳。困意袭来，我满足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