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中秋

中秋如歌，飘逸，澄净。月光如水，淡雅，玄远。

早在中秋将近之时，外婆就开始往这儿，往那儿的打电话。不回去过中秋的，准会被她叨叨上半天。或是有事真的回不去的，准会被她在同村人面前数落上一个多月。而在回家的途中，准会每十分钟就接到一个外婆的电话，问我们到了没。总算到家，却已是晚上了。

秋夜，月华如水。远处黑黝黝的山脊勾勒出一幅清晰的轮廓，越发显得秀美了。

院子里，那大圆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品，人们进进出出，不多时菜便已上齐。依次落座，举杯同饮。一同享受的，还有那久久不能消散的桂香。清香袭人，浓香远溢，带有一丝甜蜜，几乎是渗透了空气的每一个分子。颇爱这中秋之夜的桂花，总使人心中生出美好的情愫。

太奶奶笑着，红晕渐渐爬上她的脸颊，一边摆弄着碗中的螃蟹，一边向我们这些小辈说起以前中秋的趣事。外婆永远是最忙的一个，不下百遍地让我们吃这个，吃那个。外公永远是和外婆作对的那一个，永远都在那儿叫我们别听外婆的，少吃点。

一家人坐在月下，谈笑风声，唠唠家常，问问身体，聊聊喜悦，谈谈学习。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音声，都透着情意。

晚饭后，静坐在河边，赏月。河流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突出，溪流是欢快还是悲伤，谁也说不清楚。因为短暂的团圆之后，是更加漫长的等待。明天，或是后天，我们将强颜欢笑各奔东西，听长辈们在离别之际最后的叮嘱，然后依恋地道别，然后，上车，静待下一次的归期。

默默回想，多少个中秋之夜，我们手挽手，沿河堤缓步慢行，背影高高低低。目光温柔地照亮双眸，轻细地滑过心上。

这醉人的月夜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