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菊为伴
世上好象没有不喜欢菊花的人,陶明渊痴菊已成为了千古佳话。在我的印象里,好象还没有哪一种花卉堪与菊花相媲美。家父爱花,尤其爱菊,且已成痴,这对于退休多年的父亲来说,也算是晚年生活的一大籍慰吧。每年的霜降过后,家中林林总总各种菊花会依次先后盛开,一扫百花开尽后的萧索和寂寥,清冽的芳香洋溢在室内。只是老人家似乎并不安于现状,一直在不停地往家里选购新的菊花。
为使家父有所节制,也为了讨其开心,信口开河:朋友家里有数百种菊花,来年可以讨要几棵,完全没有必要四处的奔走。家父至此,牢记心中。一年来无数次追问,朋友家里都有何品种,含糊的搪塞着,春天之后,家父更是变本加厉,天天在追问他的菊花。百般无奈,跟朋友讨菊。友人在距离三十公里以外的小城,爽快的答应了,说是五一前后便可。告知家父,也算是终于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使命。
转眼便进入了五月的边缘,小城友人来电,菊花准备好了,是否前来或者送往莱钢。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友人记得相托之事,忧的是家父会烟台探亲,至今并未归来。无论怎样,既然友人准备好了菊花,自然要取回,更不能劳烦人家亲自送来。
搭上一位朋友的车,二十分中后便到达了城里。在朋友处,看到了那些菊花的小花秧。细小的身子,大概只有十几公分长,上面顶着六七片大小不一的青葱的叶子,一个个像羞答答的小姑娘。这稚嫩的花秧安静的躺在白色的袋子里,身上洒着晶莹的水珠,在酥融融的春阳下,显得那样娇柔,那样娇嫩,他们会活下去吗,他们会生长下去吗?我心中不禁,一阵阵的为他们担忧。
友人似乎明白我的顾虑,逐一的介绍花秧的扦插,选土,培育,管理。我点着头,认真的牢记心中。其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我是个懒人,本不善于莳花弄草。心血来潮时也把花市上盛开的栀子,含羞,文竹,观音莲搬回家,终因伺侯不周,或因培植不当,眼看着一株株由瘦弱而萎蔫了。那时的心情只觉得自己辜负了花草。后来索性只种些生命力旺盛而不需要费心的花草,说是花草,其实就是一些常年葱绿的植物。为了美化环境,也为了净化空气,更为了便于侍弄。
与父亲相比,我对菊花仅仅是喜欢而已。喜欢是个奇怪的字眼,有时候它往往省略了理由,不过喜欢也是个很到位的字眼,之所以说喜欢,因为喜欢没有爱来的浓郁,喜欢不需要付出,只要一种欣赏和享受。对于侍弄菊花,我能坚持三五天浇点淘米水,已经是很不错了。
自家亲养菊之后,每年深秋之后,家里都会摆满一盆盆的菊花。无论多么美丽的花,无论父亲告知多么珍奇的品种,最终的结局总是花枯叶败,空留下一盆枯枝。每每念及菊花和父亲的苦心经营落得个这么个下场,心里有时会滋生出一种愧疚感。
如今,让我去侍弄十几棵没有根的秧苗,我真的没有信心。只是家父不在莱钢,照顾这花秧似乎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带着花秧,二十分钟后回到家里,然后就开始了我的育菊经历。
首先摆在我面前的就是器具的问题,我改用一个什么样的花盆呢?家里得空花盆很多,因为以前养的花死掉了很多,所以空出了很多的花盆。不过好像都不能令人满意,最后在楼下的小房里,找个一个车间里放备件的小木头盒子,甚是满意,盒子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同时种下这十几棵花,因为是木头,透气性好,也便于排水。
抱着木头盒子出来,正好看到二楼上的嫂子,她惊讶的看着我问我在干嘛?突然想起嫂子是为养花高手,每年的春节去她家里拜年,总见她家中百花争鸣。想到此,马上虚心求教,如何选择花土,嫂子看看周围,说都不行,尔后指指不远的山,去艾山的松树下,挖点黑土吧,那土质比较疏松,适合扦插。
松树下,取表层那些土质良好的土壤带回家,仔细的筛选,喷上水,然后倒进木头盒子里,再把花秧按照朋友介绍的,掰掉最下面的三四个叶片,留下上面比较娇小的嫩叶,轻轻的插进土壤里。一棵棵,小心而仔细的重复着上面的动作,唯恐一个不小心,伤害了这些幼小的美丽生命。
至此,我开始了每日与菊为伴。因为这些菊花秧苗比较娇气,不能被日照,于是我把他们放在客厅里,最显眼的位置,按照友人说的,每日的上午和下午,分别用水喷洒在花秧的叶子上,使其保持湿润。一天,两天,我在不断地坚持着,盼望这,盼望着,这些菊秧可以早一点长出根系。
逐渐的,我感觉木头盒子里的土壤越来越潮湿,而那些菊秧很多已经开始变得萎蔫。失去了水分的娇嫩叶子的颜色也日见暗淡,就连原来挺拔的枝茎顶也开始弯曲下垂。我知道这些菊秧恐怕很难在养活了,何况不知道何时,儿子为了帮我饲养菊花,把家里颗粒状的化肥全都倒进了这些菊花秧里面。
在我彻底的,失去了侍弄菊花的信心之后,家父正好赶回来了。他不顾旅途的疲劳,首先来家里看了我扦插的菊花,一边看,一边用手摸着湿润的土,然后小心的把儿子倒进去的花肥一颗颗的捡出来,嘴里还说着,这个时候,花苗会很娇嫩,不需要施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