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寂落
不曾想到生死有时竟只有一步的距离,如此的近,交错而过的背影走向两个不同的彼岸。
今天又和他在站台相遇。
我和小陈同年级不同班,本来我和他之间并无任何交集,但在偶然下,我们相遇了。周五那天在放学后我自己坐公车回家,站台上他突然冒出来和我打招呼,不知怎么的他就认识我,好像对我有些许了解。我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对于他,我只觉得同级生中是有这么个人,貌似有点“名气”,但我却想不起来他为何而“出名”,我从谁那听来的。没想到我们不仅在一个站台等车还和他坐一辆车,他在建北桥站下,我在施家桥站下。一路上他很健谈,但我却稍微有些讨厌他,因为他的谎言太过夸张,拼命塑造一个好学生的形象,但他脸上调皮的坏笑出卖了他。在对话中,我到站了,还是礼貌性的告别。说起来,为什么我之前都没遇见他呢?因为我只有周五放学才自己坐公车回家,平时上下学的接送这项“光荣”的任务均为老爸负责。就连周五的特例都是最近才开始的。回忆着一天,我进入了梦乡。夜深了。
次日,我特别留意了下小陈,果然,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老师头疼的对象之一。
别的不说,光做个广播体操都像只老公鸡振翅。我们在廊上遇到,他就开始胡扯,我在一边吐槽。午饭后,阳光照耀,懒洋洋的。舒适的校园生活在持续着。
时光飞快的流逝,已经很久没遇到他了,我也没介意,因为我讨厌他那“形象伪装”说严重些就是虚!伪!期末考试后,我迎来了一个美好的暑假。
开学报到的那天,我来到教室,还没坐稳,就听到小骆在宣传“新闻”:三班的小陈死了。我立刻跳了起来:“怎么回事啊,如果是玩笑也太过分了。”“是真的。”小骆郑重其事,“我不知道详细情况,这是三班的朋友告诉我的,他们班主任说要把这事当做他们班的秘密,不过还是传遍了全年级,毕竟他是和二班吃铅笔芯的小苏,我们班老油条小郑和一班的‘肥鸭子’齐名的四天王之一呢,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关注他,以后看不到他和老师的对决了,这点稍微有些遗憾呢。四天王都是乐意挑战老师极限的‘英勇之辈’啊。”
难以名状的感情翻涌上了我的心头,对于别的同学来说,他只是个笑料,但他是,是,我的朋友!这刻我明白了,虽然我讨厌他,但是心里却把他当成了朋友。回想起了在站台上的第一次相遇;在公交车上他那吸引目光的坏笑;在洒落阳光的走廊上,他的胡扯。我吃惊的发现不知何时我心中有他的影子:阳光下,他笑着,但我却没法在周五和他一起回家了。
班主任走进了教室,严肃地说:“你们大概都知道了一个消息,但我希望你们要明白不要凭借猜测散布谣言,我现在告诉你们情况。”原来,在放假前,小陈查出得了脑癌,并不是晚期,却是手术动不到的地方。夜深了,我做了一个直到现在也不曾忘记的梦,小陈站在我家的院子里在向我笑,虽然是晚上,但他的样子却很清晰,周围的气氛很是诡异,可我却没有感到害怕。
我到现在也想象不出,这个“坏学生”是如何度过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暑假的。我们度过了春天夏天,他留在了夏天,我走向了秋天,他在盛夏中消散,我迎来了秋寒,仿佛一切都是因果轮回。我曾幻想,小陈是否和我们开了个“小玩笑”,其实是转学了呢?这不切实际的念头,跟着我进入了中学。小学的悠闲时光结束了,在初中的学习压力中,我喘不过气,偶尔调整心情来到走廊处,我迎着刺目的阳光,眯着眼睛。幻想中的小陈也站在某初中的走廊上望着太阳,和我在不同的地方沐浴同样的阳光。
不知何时,有一个身影停在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