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地盘旋，然后消失不见春光正好，田埂上的寸草绿了，静静地铺在地上，叶片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乡村的柔美与娴雅。

晨曦的美好让薄雾也渐渐消散了，我和小洁在弯曲的小路上走着，风带着花朵的芬芳和泥土的清新，我们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小洁欢快地踏着小步伐走到我前面，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走过的两行脚印。“你急什么，又没有别人来采花。”我追上去，习惯性地摸她的头顶，把她的短发弄乱了，她使劲摇了摇头，又用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把头发直，不满地嘟起小嘴：“你比我高，待会好看的花儿都被你摘了！”

我不禁狡黠地冲她一笑：“看来今天你又要吃亏啦！”说完，便飞快地向前跑去。她看着渐渐远去的我，又恼又急，不停地在原地跺脚，圆圆的脸蛋涨得通红，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惹得我哭笑不得！她摘花的时候是极文雅的，用她的小拇指和食指轻轻将花儿的茎折断，才满心欢喜地冲我碍瑟，她的笑容是很有感染力的，像百合花一样纯洁、自然。

她最开心的时候是摘橘子，我们搬来小子，我踩上去，用力扯那挂了青涩橘子的枝头，她的眼睛亮亮，水汪汪的，像小溪里的水样清澈，我能看到她迫切的眼神里的喜悦。酸涩的橘香里有我们肆意的笑声那时她才四岁，临走时我没有同她告别，我不知道她在我走后有没有哭。

只知道时间在流逝，我们在长大。五年随风逝去了，我又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田埂上的花依旧开得争奇斗艳，橘树上还是那么几个青子，蜜蜂蝴蝶在油菜花海中翩跹起舞，风儿掠过草尖，带着大自然的清香。

老屋也没变，还是那么静，古朴。大人们在谈话，我在寻找那个稚嫩的身影。小洁在给大人们搬凳子坐，她长高了不少，从前像小饼一样的圆脸，现在也磨出了棱角，她穿着一件粉色连衣裙，炸起了高高的马尾，我觉得眼前的女孩陌生了许多。“坐”她微笑着招呼我，“嗯”我傻傻地应着，觉得这笑有一种疏远的礼貌“你还认识我吗？”我突然问她，她愣了一下，细细打量着我，轻声说道：“记得。”她还是那么腼腆地笑着，失去了当年的任性。

一阵沉默一一我轻声问正在低头摆弄着裙子边褶的她：“去摘橘子吗？”她沉默良久，站起来，娇涩地摇了摇头，便又跑去给大人们倒茶了……我呆呆地杵在那里，听着大人们都夸她懂事，我却为她高兴不起来小洁，小洁，我的记忆在翻飞。

我努力寻找着那个任性聪颖的小女孩。那些五年前的记忆，对于小洁来说，是不是就像飞舞的蝴蝶，风一吹，便消失了呢？春光正好，陌上花开。田埂上依旧绿意盎然，刚才嬉戏的蝴蝶却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