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黑暗相伴滋味长
10岁那年,我观察到人行道上有一排黄色的凹凸不平的道路。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专门为了盲人方便走路而设计的,有一天下午,我闭着眼睛在盲道上走了不到一分钟。为什么是一分钟?因为我既走不好,又害怕路人异样的眼光。但是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的身体还是健康的。但是过了些年之后,我才发现这个想法多么的颓废。
小时候,我们学过一篇课文,叫做《永生的眼睛》,那是1965年的一个夏天,琳达的母亲去世了,医院征询了琳达父亲的同意,
可以捐献琳达母亲的眼角膜。那个时候,琳达还什么都不懂,一直埋怨父亲没有给母亲一个完整的身体,多年以后,她的父亲和她的女儿温迪不幸去世,琳达在器官组织捐献上签署了同意书。她在热泪盈眶中明白了当年父亲的决定,也明白了光明的传承。 看完这篇课文后我决定以后也要捐献自己的眼角膜,也许一个完整的身体只是为了入土为安,但是绝对比不上那双永生的眼睛所留下的美丽。
海伦是我一直不能搁浅的人,貌似这几年来,一提到盲人,我第一个就想到她,这个在19个月就丧失听力和视力的女人,她的一生注定看不到一米阳光,甚至连模拟的阳光和想象都没有。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海伦,当我逐渐有记忆,我是会如何选择接下来的生活,但是无论怎么选择,我都注定痛苦,可是我不是她,这个史无前例的女作家创作了与无论比前所未有的奇迹。伟大已经不足够再去代表她的经历和富有色彩的传奇,这种黑暗相伴的滋味就算你尝试过也未必能明白。
黑暗?好黑暗的词啊,无尽的黑夜,颤抖的双手,一个人要有多么残忍才去度过,唉,我讲完了一个女作家的黑暗。那就再讲一个女作家,三毛。
最近刚读完三毛的大陆集结版的作品,提到三毛,大家就会想到撒哈拉沙漠,那个跟她有着前世乡愁的地方,令她心驰神往的地方,其实我倒觉得她一直在黑暗中度过,三毛的经历坎坷,失去了拥有的,得不到想要的,徘徊在现实和理想中,经不起沙漠的诱惑,却始终对大陆惺惺相惜。一直痛苦,却还要去写作,其实这些文字怎么能表达出来内心的极度恐惧,纵使心在滴血,你还是想要说个大概。三毛,你藏住了黑暗,但是滋味,只有你自己懂。
嗯,每个人都经历过黑暗,都只有自己懂。有黑暗相伴,人生才曲折,曲折才不会止步。要是止步了,也不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