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蔷薇开

夏末的夕阳浓郁而美好，时时伴有微微的蝉鸣声，阳光透过厚厚的落地窗洒在母亲的身前。母亲微微弯着腰，正细心整理着蔷薇花的纸条，细碎的头发从耳旁垂下，在阳光的微醺下闪着金灿灿的光。

母亲今年已过了四十，眼角开始有了细细的纹路，满头青丝早已被时光偷走，生出了根根银发。

“妈？”

“妈？”母亲的目光执着于那盆蔷薇，今年的花就要开了，可是她并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有些怒了。

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柔声道：“怎么了？”

“算了，没事。”我转身离开。母亲在我身后微微摇头，轻叹：“孩子气。”

我总是觉得母亲不够关心我——她有她的工作，有她的事业，还有那些蔷薇花。可是她从没有把那些心思，那些温柔细致花在我身上。我总是抱怨着，希望她为我付出更多，再多些，却从未想过，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我讨厌母亲的蔷薇，尤其是它们开花的时候，绯红的妖冶的花开得那么张扬，好似在与我宣战。

……

那天天色阴沉着，我再一次的与母亲争吵起来，盛怒之下我打碎了母亲最喜爱的那盆蔷薇。名贵的紫砂盆从高高的花架上落下，摔得粉身碎骨。花盆落下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惊到了母亲，也惊到了我，我们再顾不得争吵，双双愣在原地。

良久。

我依旧愣在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母亲清理好地上的碎片，转身离开。

“妈！”我叫住她，母亲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背影看起来颇有些疲惫。

“对不起。”

我看着地上的蔷薇花，她已经长出了花骨朵儿，只差绽放。我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蹲下身，捡起那株花，它摔坏了几片叶，根系也损坏了些，也不知还能否开花。

我不懂花，也不会养花，更不知道该怎么救活它。只是木然的，笨拙的捧着它出门，送到楼下的花店，嘱咐老板娘一定要救活它，一定。

……

当我再看到那株蔷薇时，它已经开了几朵花，只是开得没有从前那般张扬，却依旧绯红似血，妖娆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