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老奶奶

“对对对，那个，明星真的好看，就是国际上倾国倾城的美人啊！”我正和同学聊得开心，就听见了值日生叫我：“去倒垃圾啦……”我拿出纸巾，走进厕所，颤颤地包住垃圾桶提手，同伴一起提出去。我们都把手尽量伸长。

今天太阳挺大的。

提到校门口，一个老奶奶上来，用一双瘦弱干黄的手，接过了我们的垃圾桶，两手提起靠在腰边。我上前帮忙，老奶奶拒绝了几次，我也不好继续帮忙。她比我们走得稍快点，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一个扁扁的麻袋旁。她把垃圾搬到了一个大桶旁，直接把手伸进去翻，左看右看，却只把几个瓶子丢在麻袋上。

她叹了口气，举起垃圾桶，把边顶在大桶上，磕了磕，一点一点将垃圾倒入大桶里。我看见她手有点发抖，头上微微冒着汗，我便帮她扶住后面。

“嘭浪”，一桶泡面汤汁倒了下来，洒了点在我脚上，但更多是洒在了老奶奶的脚上。她一愣，我也惊住了。但她好像并不在意，几秒后便继续倒，倒完就把桶放下了。“这有手纸……”我准备递给她。可她摆了摆手，蹲下，把瓶子捡进麻袋里，说：“不用不用，你们啊，现在生活好了，却……”她叹了口气。我愣了愣，默默地低下头，提起桶，走了。

第二天，我没有要值日生叫，而是自己主动和同伴提起垃圾桶。这次，我多带了一些手纸。还是那个老婆婆，桶还是被她提了过去。这次，我没有问她，而是直接走到另一边，提起桶。刚开始，老奶奶是拒绝的，不希望累到我。我笑了笑，说了句没事。老奶奶仍然摇头，脸上却笑开了花。

“奶奶，干嘛要出来卖瓶子呢？”我跟奶奶聊了起来。“唉……”奶奶刚想说话，转头望向我，但又闭了嘴。这瞬间，我看到了她额头的皱纹，眼角的凹槽，下塌的脸庞，还有一身的疲惫。到麻袋边，老奶奶放下桶，犹豫了一下，说：“儿子在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老伴也走了，我都70多了……只能靠自己。”

我心头一震，酸酸的。

老奶奶开始翻瓶子。“哟，今天这么多呀，可以卖多点咯！”奶奶刚刚的愁眉苦脸，消失了，把瓶子一个一个拿出来，放进麻袋里。我也微微一笑，觉得帮上人真好。空空的桶放在地上。等她倒完，我和同伴把手纸递给她，她连忙拒绝。“没事，可以擦擦汗……”

把手纸放到她手里后，我们就提起桶，走。回头，看到她的丝丝白发在风中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