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记忆里的芬芳

我爱每一段有你的岁月，并不是它们美好与珍贵，只是因为有你，仅此而已。

——题记

清明，细雨绵绵，一年之隔，我又回到了这幢野草从生，几近破败的屋子。走进，墙角满是岁月留下的痕。倏地，指尖挥开尘土，那是一张发黄的黑白老相片，相片中的你笑靥如花……

正值仲夏，阳光炽热，蛇虫的悉索声和着蝉鸣此起彼伏。你的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地给我讲着那早已听厌的老故事。手中的蒲扇轻摇，带起阵阵馥郁芳香，哄我入眠。

我的调皮，你的宠溺，娇惯了我那颇是顽劣的性子，甚至对你都常不耐烦。可你似乎不以为意，每一次只是笑着摇头。

后来，我渐渐长大，你也慢慢老去，那时的我却还没意识到能陪伴你的时日早已不多。就连你患了痴呆，也是从大人的口中得知。终于有一天，祖父把我带到你的跟前，你的颈间系了一条口水兜，空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忽然你痴痴地笑了，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记得你，你……你是我的曾孙女！“你含糊地道出这句话，使得旁人一愣，都露出了久违的笑。

那一刹，我的不屑与急躁化为纱雾，随风而逝，泪水如决堤的洪，奔涌而出，再难控制。

满堂的白花悬挂梁上，身着白衣的人儿在来回穿梭。我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不厌其烦地和我讲诉她的过往，也不会有人对我百般放纵，哪怕我对她的态度是如此恶劣……可，我却哭不出来，那是一种无声的痛，时刻扎在心头，如溺水的人费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何为岁月？

星河、山川、林间风……

具体而言？

雾凇、云霭、黄粱梦。

仍是不解？

岁月。

是你额上沟壑纵横的褶皱。

是你两鬓青丝变成白发的悄寂。

是再也不能听到你的喃喃絮叨……

沧桑岁月中，你是我留在记忆深处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