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血脉
“嗡嗡,嗡嗡。”手机在桌子上震了又震,“母亲”这个摄人心魂的词语闪烁在屏幕上。两年了,我从不主动联系她。
“女儿啊,我四十分钟后到火车站,你来接我啊!我们两年没见了,很想你。”……“我没时间,下午还要上课,你自己回来吧。钥匙我方门垫下面,”我面无表情得回答着。“……哦。”电话那边的失落感牵动了我的心。我或许不应该这样麻木不仁,但是相信她两年前一声不吭的丢下我孤身去了上海,我便又心安理得。
低头看表,“14:10”二十分钟后车就进站了。“算了,请假吧,还是去看看,行李多呢。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怎么拎的动。毕竟骨子里流的还是相同的血液。”我无奈的念叨着。
“你在哪里?我在火车站。”我冷冷得问道,她热情的回答:“你来了啊,我下车后给你电话。”然后我按下通话结束。没礼貌到连“妈”这个简单的称呼都不记得要加上。只是,你们永远都体会不到被人抛弃的痛彻心扉。况
且,那是我只有7岁。她走前毫无征兆,直到她打电话给我时,我才发觉貌似真的不太对劲。“宝贝,我在上海,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去。”“疯子,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我恨恨的咒骂着。那晚,我一直在哭,那种悲伤与绝望浸透全身得感觉,好冷好冷。第一次这么没有安全感。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我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直是。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要抛弃我……我没有父亲,父亲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嘿,在这里。”我向她挥挥手,但还是倔强的不肯叫“妈”。回家的路上,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直沉默着。
“喏,进吧。”她还是不说话,沉默良久。她说:“跟我去上海吧,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完整的家,什么
意思?”我疑惑的问道。习惯和奶奶住在一起的我从小对“家”就特别敏感。一直固执的认为“家”就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和我组成的一个小集体,没有任何外人可以挤进来。接着,她疲倦的说:“我在上海找到一个叔叔,我要和他结婚,你要叫他爸爸。”我肆无忌惮的笑道:“呵呵,三年前我就再不可能有完整的家了,还要我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为‘爸爸’,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她急切的补充道:“你别这样,我已不再年轻,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啊。”“你这么潇洒,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走的时候一声不吭,来的时候一声不响。凭什么啊?我也是个人呐,你不要觉得我不喊疼就是没感觉!”我大声的反驳着她。她绝望的望着我。换来的却是我的摔门而去。此时的我,头也不回地向马路对面冲过去。“女儿,小心!”我用力的被推开。“嘀——”刺耳的喇叭声划破了天空,她没骨头似的瞬间倒地。我像被人点了穴道,愣在那里。望着盛开在她脑后的那片花,越开越大,越开越大……我仿佛一阵风,扑倒在她身旁,抱着她,眼泪不争气的一滴一滴掉下来。此时,我才看清她的面容,谁都逃不过时间的蹂躏,不知何时,她的脸上也出现了皱纹,是啊,她已不再年轻了。
“妈,你醒来啊,醒来啊!”这声积压在我心头两年的称呼,终于迸发了出来。“妈!”我继续撕心裂肺的喊叫
着。“妈,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是很爱很爱我的。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一定好好听话;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一定跟你去上海;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你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