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母亲

此刻正在北京的妈妈：

你是否已经入睡？

此刻，我在学校，你在北京，我们分隔两地。

我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你哭着的样子。

那是在你手术后的一天。

手术前，你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任何恐惧的表情。后来，临床的阿姨告诉我，说我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你会躲在厕所里，然后在我回来前重新躺回病床上。我听到时，严眶酸涩，

但我没哭，我的和你一样坚强才行。

手术后，你的恐惧才终于展露出来。你开始向一个小孩一样任性，会耍脾气，很敏感，前所未有的眼泪多。舅舅打电话来你会哭，我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你会哭，而那一天，因为我不让你洗头发，你又一次红了眼睛。

你不再是以前元气满满的样子，只是低着头对我说：“你就让妈妈洗一下吧，妈妈就是想洗一下头发。’

瞬间，我看这身高已经被我超过的你，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真的长大了，你真的老了。

于是我跟着你去了热水间，弄湿头发，还要小心刀口不要沾到水。弯腰这种简单的姿势，手术后的你做起来却如此的困难。

那天晚上，你从恶梦中惊醒。那一刻，你做手术时都没哭得我，看着病床上安睡的你，泪流满面。

我梦见你离我而去。并没有多么惊心动魄，你只是一个转身，就已觉得窒息。我十分清楚这只不过是在梦中，于是强迫自己醒来。抬眼看看你，以流眼泪的方式把梦里失去你的恐惧无声发泄出来。我不能叫醒你来让你分担我的恐惧，我的坚强才能保护你。

你在疑惑吧?我为什么会突然给你写信。其实明天是母亲节啊，你并不记得的这个属于你的节日。

妈，现在下雨呢，像是去年中考时的那场雨，不大，淅淅沥沥，像是天上有人在哭。

中考前的那一晚，你兴奋的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件衣服问我：“你看妈妈穿这件怎么样？这件呢？好长时间没穿过这件了。”

从不注重衣服美丽的你，因为要陪我去考试，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

我看着你期待的表情，把到了嘴边的独自去考试的想法吞了下去。你一直在我身后，这一次，站在我身边，也好。

妈，我想，等你从北京复查回来以后，就把你会做的菜全都交给我吧，等我全会做以后，我们就一起坐一桌子的菜，让爸爸和妹妹吃得饱饱的。

我想，这就是幸福。

晚安，好梦。

你的女儿

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