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需要的胸怀
当我们妄想偷走“美”的时候,我们往往错过了眼前的滚滚海浪、万丈春光。到花卉市场上买来一大盆海棠花,种死了。也曾抱怨“黑心”的商家往土里塞泡沫塑料。看红色的花朵落了,枯了,却殊不知屋外正春光乍泄。四中初中部的训诫石后,几树的海棠在空中摇曳,一片淡粉色的云朵下面,或是一个静静地坐在那里画写生的背影;或是一串静静的脚步声;或者,只有春天习习的晚风荡漾起花瓣的涟漪。到底是屋外的春光抢走了
屋内花朵的生命,还是死去的花儿去追逐屋外的暖阳?我想是后者。我宁愿相信,这些凋零的花朵的灵魂扑向了那春起的花苞,在她们枝头重生、绽放。
于是在一片芬芳里,多了些澄澈的泪水,她无须再为春停驻,因为她已然是春天。
当我们欣赏关不住的满园春色时,另一种颤抖的美却在我们的背后化为泉水,匆匆淌过。
又是一年的凋败。花期太短,人们来不及赏尽,酷暑中,人们却又只是无力地躺在阴凉处。而到了秋天,我们才幡然醒悟:春呢?于是我们寻找、追寻,疯了一样的怀恋那美丽的韶光。却听一人感叹:不过只是去年秋!方才监考老师平淡地说了一句:还有15分钟。这么短?听到笔划过纸张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嘈杂了。是的。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不经意间错过了太多。我们忙于应付尚未完成的几百字的文章,忙于书写似乎毫无意义的语句。有人发出了“哎”的感慨,我想他除了抱怨时间太短应该还有无奈吧——窗外的鸟儿在赏春,而他却与春天只有一墙之隔。我看着自己黑色的越写越乱的字,忽然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美,甚至一种绝望而灿烂的美。
作家陈染在《谁掠夺了我们的脸》一书中写,人到了四十岁,一种凋败的美便会形成。而这种美,不会被岁月和年华冲淡,相反,会成为一种韵味,让我们感怀,让我们疼痛。
我忽然想问,非得四十岁吗?盛开是一种美,凋败更是。所以,我更愿意承认,她不是想说那个岁数,而是想借那个开始憔悴、开始凋零的年龄讲述一种美的胸怀。
天下是什么?天下不过是人心尖的美与痛。
赏景需要胸怀,美的形成亦然。
我听到有人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一个新的美丽又一次绽放了。以一种新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