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没这么简单
惊讶,我手握那已模糊成片、褶皱不堪的演讲稿;愤怒,我重重摔下这凝聚我两天一夜心血的稿纸;失望,我转身放弃了那辛苦得来的杰作,还有友谊。
周五,我把精心准备的主持词给她抄录并约好第二天一起商议修改;周六,我独自撑伞在楼下苦等四个小时却依旧难寻那熟悉的身影;周日,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仿佛人间蒸发般;而如今,她却拿着我破烂不堪的演讲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等待,我的体谅,显得苍白无力。“对不起……”我没有理会,几日来的愤怒之火转变成失望之无力,怪她,说说,责备她,离她而去。
傍晚,我被班长带到校医务室,只见她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听说她下了晚操就晕倒了,之前还念着我的名字。我接过班长手中的一沓纸票,是一张张化验单和收据,仿佛还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煤气中毒?”
凄白的灯给人以无限阴冷冰凉之感,我轻轻坐在她的身边,撩开她深棕色的刘海,还有些微微发烫,“医生说她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看着她紧闭的双目,我的心底仿佛有千斤的东西正在下降,卡入我的心底,毫不留情地灼痛着我。
“对不起……”幽幽的声音如此似曾相识,却添了一分劳累的沙哑,她水灵灵的双眸里,带着些许乞求。“我的错……”异口同声。我抱住她,原本瘦小的身体而今更是不堪一击。那一夜,星光格外闪耀;月也露出了浅浅的笑。自责和愧疚化作搁置已久的泪水喷涌而下,我明白我真的不应该让已经守护煤气中毒的妈妈和妹妹一天一夜的她在自习楼下从四点等到六点而不闻不问;不应该因为她在医院改稿十分疲倦而睡着时碰湿了稿纸而大发雷霆,用我们两年时间构筑的友谊之墙威胁她。我知道我的头脑太过简单,太过随意地定义那些爱我的人,伤害她们。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主动包揽了班会的所有主持工作,帮她完成值日,甚至每天在她的桌子上放上各种口味的三元牛奶并附上卡通便签说要保重身体……让她更好更安心地照顾妈妈和妹妹。
那一夜,仿佛是在花季年华中一场朦胧的梦,但却刻骨铭心,如一朵朵艳丽的血花开在我的皮肤上。
十余载的形形色色,我却依旧如此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在你深陷沼泽之中愿意拉你一把的人是你的朋友;在她遇到不顺找你谈心聊天的人是你的朋友;但是在她明明很累很困难的时候跟你勉强一笑轻说“没事儿”的人依旧是你的朋友,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这份无私更是高尚。
这世间有多少人隐住自己的困苦只为不让人担心,只为你高兴,这些人我们更应去关爱、感恩。